“妈,我一直都是这样,您不是早就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就想说的,您没让我说...”
罗玉书鼻腔加重,手里攥着遥控器,突然就绷直了腰,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扬起遥控器朝陆迢砸过来!
陆迢没躲,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她脑袋上,那块疼的厉害,瞬间就红了,她咬着后槽牙,愣是一声没吭。
空气静得像一滩死水,深冬的夜,寒气逼仄。
罗玉书再怎么开化,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法坦然接受,自己是知道...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无动于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陆迢胆子大到敢跟自己当面对质,以为都到这个时候了,她怎么也该害怕才对,没想到...无法无天!
“我凭什么要听你说!我有什么义务非得听你说!你有没有脑子!那天晚上你爸你姥姥都在,你是觉得我脾气好,不会跟你吵?还是你觉得你姥姥在,我不敢跟你吵!”罗玉书眼眶泛红,大声喊道:“我错了,我就该听你说,我不仅该听你说,我还应该看着你爸抽你!看着你姥姥被你气进医院!!”
陆迢从来没有见过她妈这样声嘶力竭,印象里她妈都是和和气气的,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但从没失控过。
陆迢低下头——
“妈,对不起...”
“你现在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胆子大到连房子你都偷偷买了,要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罗玉书气急,胸口起伏的厉害,缓了缓又问道:“是冉宁吗?”
“是。”
“从我看见她开你的车,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我发现你房子的地址,和她家地址在同一个小区...你....你怎么能祸害人家姑娘呢!从小大到做什么事情你都是三分钟热度,你坚持过一样吗?!你现在是潇洒了,将来你要是变了,你让人家姑娘怎么办!”
“我不会变,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个屁!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为人家想过吗?你想过人家父母吗!还有我...你想过以后她要怎么面对我吗?!!”
陆迢抿了抿嘴,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那是我该考虑的事儿,您不用担心,至于您...该上班上班,但一码归一码...别因为这事你就针对她,要不然我——”
话没说完,陆迢就被罗玉书一巴掌扇过去——
“滚滚滚!多看你一眼我就头疼!”
“把你水也拿走!”
...
路灯底下,停着辆蓝皮卡。
陆迢裹紧衣服,哈着冷气钻进车里,没顾得上开暖气,先拉下镜子打开手机电筒,对着照了照。
脑袋上被砸的地方不要紧,头发盖着,就是左边脸上有点红....
陆迢手捂在脸上,使劲儿搓了搓...
好了,应该看不出来了。
...
家里,冉宁一直在等她,想给陆迢打电话,又怕被罗院长听见再惹她生气,就这么一直忍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冉宁僵在椅子上,内心愈加忐忑不安。
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瞬间飞奔而去,哐的一声很大力地推开门。
玄关灯亮着,橙黄的暖色拢在冉宁身上,陆迢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门前。
走廊里风大,呜呜的风声像在耳边呼过。
陆迢看着她笑了下,长手一伸便揽住冉宁的肩膀,十分自然的把人带进门。
她的头发被风吹乱,脸颊被风冻红,只有眼里的笑容依旧灼灼,低头去找冉宁的眼睛,手指勾勾这人的耳边的头发——
“哭了?”
“没有。”
陆迢刚低头换鞋,身后的人就贴了过来,背上蓦然柔软,耳朵里传来冉宁小心翼翼的声音——
“罗院长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她有心理准备。”
陆迢避重就轻,冉宁还是听出来了——
没说什么,等于没反对,但也没同意。
见她没动静,陆迢转身扣住冉宁的腰,就把人怀里带,凑过去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捋捋她的头发,摸摸她的眼睛,再刮刮她的鼻子——
循循善诱道:“我从小就是这样,今天就算没你,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我是那种能憋得住的人吗?再说了...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辱掠,不就是出个柜嘛,有什么的?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我不嫌他们,他们也不该嫌我,而且...我长这么大,作为孩子,也给他们争了不少光,往好了想...我这是替自己绝了后顾之忧,总之有利无弊。”
三言两语,把这么大一件事搞定了?
冉宁憋了一晚上的忐忑,忍了一肚子的话,就给这么轻描淡写的给她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