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经历,白黎有过,所以她明白...冉宁现在也是这样,但只要扛过去,往后...慢慢就会好的。
不是习惯麻木,而是更积极的迎接面对,早晚有一天,癌症一定会被攻克。
...
想了想还是没给她打电话,陆迢觉得既然要说,那就当面说,隔着电话,谁也看不见谁,万一再有什么岔子,那自己的处境又变得被动,不过...能出什么岔子呢?想到昨晚冉宁抱自己那一下,陆迢觉得有些事,应该差不多了,之所以这么小心,无非就是没听她亲口说出来,如果放在以前,自己或许会胸有成竹,可现在...不会了,不看着她的眼睛,不听她亲口说出来,就算心里有预感,也还是不敢明确地说一句有把握。
胆子是变小了,不过..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冉宁呢?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绕了一圈又回来,本身就像做梦,哪里还敢肆意妄为?
陆迢恨不得每一步都踮起脚尖来走,小心...再小心。
电梯门开,陆迢搓了搓脸颊,手掌心发潮,是不好意思也是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年轻,胸口小鹿乱撞。
刚走几步,看见不远处的摄制组,陆迢下意识避开,一扭头,瞧见从对面病房出来的白黎。
白黎冲她招了招手。
陆迢走过去。
白黎眼睛泛红,手里拎着打空的输液瓶。
“找冉宁?”
陆迢点头:“嗯,她在吗?”
白黎把空输液瓶扔进医疗垃圾桶,回身看向陆迢——
“你跟我来。”
白黎带着陆迢,走到安全通道,朝门那边扬了扬下巴——
“她在里面。”
陆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也察觉出了不大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白黎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十二床的小姑娘,冉宁从实习就跟着,是她的第一个病人,但今天报告出来了,癌细胞转移肺部,人不行了。”
陆迢眉心一紧。
白黎又说:“我劝她可能也没用,你去吧,这时候..她比较需要你。”说着,拍了拍陆迢的肩“去吧,抱抱她。”
隔着门,陆迢透过玻璃往里看,冉宁坐在台阶上垂着头,一副疲惫乏力的样子。
咔——
门被推开。
一道影子照下来,冉宁下意识抬头,看清来的人是陆迢,充血的眼球瞬间蓄满一层水波,再一低头,水波凝成水珠,滚出眼眶。
陆迢心被揪起,蹲下捞起冉宁的手握住,将人一拉抱在怀里——
轻轻地揉着她的头:“我回来了。”
最后一道防线被冲破,冉宁再忍不住了...手回抱住陆迢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哽咽着——
“我已经很努力了,小涵叫我截短一点,我跟她说我可以给她截的漂亮些,我真的给她截得很漂亮...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
陆迢眼窝发烫“我知道。”
冉宁掏出口袋里的糖:“她说她最喜欢草莓味,还没吃完,还有这么多....我...”
陆迢更用力得抱着她,心底抽了抽,手掌轻轻捋着冉宁的后背——
一遍又一遍的说:“你做得很好了,不哭不哭。”
作者有话说:
贴一个婚后小番外——
某天,两人睡前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小时候的事情。
陆迢脑袋压着胳膊“我小时候偷过钱,每次从我妈包里。”
冉宁本来聊的都已经有睡意了,被她这话,瞬间勾起兴致“你偷钱?”
陆迢不以为然点点头。
冉宁“你偷钱干什么?”
陆迢:“买炸串啊,小区门口有人推三轮车,烤麻雀贼香!给我馋的呀...直流口水~”
冉宁眨了眨眼,凑过脑袋朝她看去,水灵灵的,天真可爱“那要是小时候你认识我,你会偷钱请我吗?我不吃麻雀,我要吃汉堡披萨还有薯条。”
陆迢眉毛挑起,一脸认真“这么多啊,可我最多只能偷二十。”小眼睛骨碌一转“但!我可以每天都偷二十,可以请你吃!”
冉宁捂着被子,笑得花枝乱颤:“那你现在最起码偷了六位数喽。”
不等陆迢反应,冉宁贴上她的后背,伸手摸摸陆迢的头“睡了睡了,我明天请你吃,你别偷了,怪辛苦的。”
其实,冉宁明白,陆迢只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
第四十九章
陆迢的手掌温热, 轻轻地摩挲着冉宁的后背,从肩头到后腰,再从后腰到肩头...
一遍一遍,直到冉宁的气息均匀。
哭了一场, 舒坦多了。
冉宁把手从陆迢的腰上收回来:“好了, 我没事了。”
陆迢像没听见, 抱着人还不肯撒手。
原本在背后轻捋,以示安慰的手,现在有些燥热, 冉宁僵了僵脊柱, 一种酥麻的感觉, 由后背向四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