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的灵识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也像是在安慰。
金子轩就这样对着江厌离说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金凌遍寻他不着,把新婚的江澄和聂怀瑜都吵了起来,才在祠堂找到他。
金子轩和江厌离道别,打算回到玉坠中,却被聂怀瑜拦了下来。聂怀瑜盯着忽明忽暗的玉坠,神情严肃。
“你昨天晚上对着厌离姐姐说了什么?”
“就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夜里他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江澄和金子轩紧张的目光,聂怀瑜微微一笑,“厌离姐姐快醒了。”
看着他们不敢置信的样子,聂怀瑜补充,“现在还没醒,只是有了征兆,所以我才问你昨天说了些什么。或许你说的话唤醒了她。”
“我昨天说了阿凌,还有魏无羡的情况,还提到你们的大婚。”金子轩不敢遗漏,连忙回忆昨天说过的话。
“那就把魏无羡也叫过来,魏无羡呢?”
“大舅舅他昨天挡酒,喝醉了,我这就去叫他。”金凌急匆匆的跑走了,没一会儿就见金凌领着魏无羡匆匆忙忙跑来,魏无羡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江澄习惯性想开口说他,却又忍住了。看在他是为了阿姐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江厌离在世上最亲的五个人都到齐了,几人围着江厌离的玉坠,不停地呼唤她,江厌离的灵识闪烁越来越快,终于彻底明亮了起来。
“阿离(阿娘)(阿姐)(师姐)(厌离姐姐),你醒了?”
“子轩,阿羡,阿澄,阿瑜,你们都在,真好。”江厌离灵识还不稳定,只能待在玉坠里。
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金凌身上。“这就是阿凌吗?阿凌已经长这么大了,对不起,娘没能陪在你身边。”
听到阿娘的声音,金凌早已泣不成声,此时慌忙摇头,“没关系,舅舅和…把我养的很好,爹也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现在也醒过来,这已经很好了。”
金凌自记事起就父母双亡,对父母的印象都来自于别人口中,说父亲是当年世家公子榜排行第三的存在,说母亲温柔贤淑,会做很好吃的莲藕排骨汤,他的父母琴瑟和鸣,感情甚笃。
然而他却都从来没有见过,只能看着金陵台上的莲花池,在心里幻想,若是爹娘还在,爹爹会教他练剑,娘亲则在一旁看着给他,给他准备好喝的汤,等着他们休息。
如今还能再看到爹娘一面,即便他们并不算是活着,金凌也已经十分满足了。
见到江厌离醒来,江澄和魏无羡也十分欣喜,眼中含泪。当年江厌离离世,魏无羡自暴自弃,跳下不夜天,江澄亲手斩断兄弟情谊,即便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也仍然是深埋在他们心中的遗憾。如今遗憾得尝,怎能不欣喜若狂?
聂怀瑜看着众人幸福满满,忽然想到了江枫眠和虞紫鸢。按理来说,厌离姐姐修为不如江叔叔和江伯母,沉睡的时间却比他们短,定然有原因。若是找到方法,说不定便能唤醒他们。
“厌离姐姐,你还记得在玉坠终的情况吗?你今日醒来可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是听到子轩的声音,才有了意识,之后听到你们唤我,便努力醒了过来。”
“或许是至亲之人的声音,可以唤醒沉睡之魂,不如我们试试叫醒江伯父和江伯母。”
然而众人唤了半天,江枫眠和虞夫人还是没有反应,众人难掩失望。
之前一直站在一旁的芳尘忽然开口,“怀瑜,你还记不记得金公子是为什么醒的?”
“是,是临死前心中所念!”聂怀瑜连忙问江厌离,“厌离姐姐,你当时心里想了什么?”
“确有道理,我当时心里便挂念着阿凌,阿羡,阿澄,还有子轩。”江厌离认同了芳尘的观点,但众人却又有了新的问题。
江枫眠和虞夫人临死之时心中在想什么呢?众人多番尝试,都没有结果。聂怀瑜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江澄看出她有想法,期盼地看向她,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聂怀瑜抿了抿嘴,终于开口,心里却暗道得罪。她变幻了一个声音说道,“听说云梦江宗主一直对藏色散人不能忘情,当年莲花坞忽逢大难,虞夫人那个母老虎死了,江宗主却被救了回来,如今终于心愿得尝,迎娶藏色散人过门,婚期就定在明日。”
话音刚落,虞夫人所在的玉坠就立刻闪烁起来,片刻光芒大放。“胡说八道!藏色她死的比我还早,江枫眠要娶她的牌位不成?这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江厌离犹犹豫豫地开口,“阿,阿娘,你醒了?”
“废话,我再不醒,估计你爹就要叫人拐跑了,江枫眠呢?有胆子续娶,没胆子站出来不成?让他当面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