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省事了,难为我去蹲那烫屁股座吗?有没良心呀!”
玄一瞪着自家漏风小棉袄天启,心里就跟被凉风吹透似扒凉扒凉的,可偏偏还舍不得弹那小子一指甲,只能捂着心口直运气,阴森森的道:
“要不,你上。”
“才不要呢,我有这功夫,和月弥一起去下界吃喝玩乐有何不好,偏去顶那雷。”
天启懒洋洋的伸出爪子挥了挥,主神位说得跟只扰人清梦的苍蝇似的,连玄一也觉得,这小子欠收拾。
不过,自己养的小祖宗,哭着跪着也得宠,再心塞也没辙呀!
玄一也是拼了,为了自家的“养老”大业,那嘴皮子动得可谓天花乱坠,把嫩生生的小应龙给诓得以为,他若不接主神位,六界都能让白浅和斩荒折腾没了。
不过,略一思索猛又回神:
“便是万般因果,不也有重华主神在吗?”
“就她?今儿差点惹得你家陵端尊上,把六界全给冻成冰雕玩,你还能指得上?”
玄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没好气的道:
“再说,你这冥主本就掌六界生死轮回赏罚之律,所差者不过令羽。便为主神,也是做些事,又有何别?”
斩荒歪歪小脑袋,小小的粉蹄子轻敲解雨臣的胳膊,示意拿那块最肥美的鹿肉喂他,还不忘插言,奶乎乎的怼玄一:
“便是润玉心有大义,也得重华肯让。如今她除了主神这个身份能近端端外,别无他途,又怎肯相让?”
第十八章
玄一不知重华不会让出主神之位吗?他不是不知,而是根本没把重华放眼中,对于她的挣扎根本无视。
——鲲鹏会需要在意一只燕雀的挑衅吗?
不过小斩荒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玄一可以不在意重华,可润玉却不能。
毕竟润玉不是玄一,更非其他真神,还是能少些物议尽量少些才是正理。
柏麟没开口,他虽是主神之师,可重华之举全然无视师恩,把他这师尊颜面踏之入泥,已然自绝师门,他自无须在意重华。
何况,祖神只言柏麟是主神之师,润玉也承柏麟之教,若以润玉换重华,也不为错。
但,毕竟重华自小长于膝下,柏麟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然,转目见陵端面沉似水,心中那点不忍又压了下去。
——相较于陵端,重华这逆徒,不要也罢。
何况以重华之能,担主神之责实在勉强,或许让位润玉对之才更好,也免得日后再生错处,让人逐下高位,让位确要更体面些。
重华并不知她一时之举,让自己步入不归之途,她如今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陵端,提笔、饮茶、入梦,似乎斯人无所不在。
心魔?重华又岂不知这是自己的心魔?
可是,陵端一举手一投足,就象是镌刻在她脑海神魂一样,皆挥之不去,忘之难矣!
重华斜靠在云榻上沉吟,殿外芜浣偷眼看重华在想事未敢入殿,她有些怕重华,便悄悄溜出朝至殿,信步而行。
却未想闯入座仙林之中,四野桃花纷飞,小兔妖正挥着胡萝卜追打着自家的小狼伙伴,嘴巴里说得凶凶恶恶,却格外软糯傲娇,让芜浣也为之心神舒畅,莞尔开颜。
有小鹿奔来,见芜浣看着大家一脸羡慕,便也不拘礼的用小蹄子轻碰她的裙角,笑得清悦可爱:
“姐姐,一起来玩吧!”
芜浣尚不及应时,怀里已然扑入只毛绒绒的鸟团子,小朱雀娇娇的对芜浣道:
“姐姐来嘛,我们一起去看妖神尊上和陵端尊上投壶吧,可好玩了,妖神尊上若输了,会教我们修行之道。
陵端尊上若输了,我们能学到好多有趣的法阵,去嘛,去嘛!”
一群各色鸟团子围在芜浣身边叽叽喳喳,身为鸟属天生亲近凤凰,小家伙们自是待芜浣不同。
芜浣在凤族之中自小便受欺凌,少有人近,如今让一群小团子一闹,也忘了对重华的惧怕及偷出朝圣殿的担忧,似小家伙一样化出原形缩小身形,一起往林深处而去。
天启这会儿输得都快趴玄一身上去撒娇了,仙神们的投壶为戏可不是简单的投壶,是先由方设下结界后,由另一方以法力注入箭上投掷,若力弱者投的箭矢为结界所阻,自是无法投进。
天启自恃与陵端的修为只在伯仲之间,吵嚷着要先同陵端争胜,结果陵端轻轻一笑,让他一连十局,一支也没投进。
气得天启直蹦,想让玄一给他“报仇”,未料玄一仅是拍拍他脑袋便无下文,把天启气得转头去向柏麟告状,那小模样实在招人,惹得小斩荒笑得翻了个小肚肚,四只粉蹄子直抽抽。
白浅却在仔细研究陵端结界的破法,因为她知晓陵端自来便不会设无解之阵,设下的法阵原是想让人破的,自会留下一处薄弱之处或可解之法来,只是她一时不曾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