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因为吴邪背上了三十几亿的债务,这里面新月饭店注了多少水是有目可见的,纵然吴、解两家是姻亲是亲眷,有情分,解雨臣不得不接这口锅,也不代表他傻,可以任新月饭店盘剥。
何况,八爷被人怼这件事,在解雨臣心里就是个死结,每每思之都恨不能生在彼时,为八爷出气。
要知道,张启山当日三点天灯里的钱,有大半是解家家资与八爷的棺材本,便是最后的助力(那位贝勒爷)先前也不是冲着他张启山,而是八爷,怎么最后却除了鹿活草给二爷的夫人入了药,余者归张启山外,还成了张大佛爷给尹新月的聘礼了?
照这么论,岂不是尹新月一女四嫁?
这些都罢了,最后尹新月到成了“名正言顺”,处处拿捏九门,刺着八爷,把他们全视同张启山的仆从一般?
得亏那女人婚后一个月就归了尘,否则别说解雨臣,就是向来不爱管闲事,只喜欢追着粽子砍的六爷,只怕也会拿刀上门说道说道。
故,拆新月饭店这件事,他是认真的。
关于拆店这件事,谁也没异议,四个崽崽尤为开心,于是,新月饭店迎来了第一次“暴力美学”,也是最后的一次。
小白浅拖着差不多跟她一样高的乌金古刀,一刀一根柱子时,新月饭店上下是懵的。
小张棂眼里泛着光,同小斩荒一起疯狂的扫着新月饭店的宝库,把看得上眼的打包,而苍华与润玉则在将无辜凡人全“送出”门外,顺便暗戳戳把尹新月一会儿挂东一会儿挂西,吓得涕泗横流,宛若疯妇。
——欺负人,其实很好玩。
反到是发起人解雨臣,却只能陪着柏麟他们在云上喝酒看戏,因为这种事,是小孩子的“游戏”,他是大孩子,没份儿。
好在,作为大孩子,能喝上陵端取来的美酒,也不错。
话说,这是让陵端他们带歪,也贪杯起来。
小崽崽们的一通暴力输出,成功把新月饭店给变成了废墟,尹家的棍奴与听奴也才能得以寻到灰头土脸没个姑娘样的尹新月。
而至于其它,却是什么都没了。
新月饭店在京城之所以长存,不仅是以银钱铺路交好四方,还因为有自家的一定势力在,可这些对上仙神之力,又算几何?
且,尹家在青天白日之下让几个还没桌子高的孩子拆了店,少主更是于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哭叫讨饶,损了威势,失了底蕴,没了家资,连店都没了,于背后之人之势还有何用?
如此,新月饭店这已成笑饼之物,还有存在必要吗?
答案已明,甚合心意。
到是远在长沙的解九爷,瞪着一堆八爷送来的宝物嘴角直抽抽,咬着后槽牙小声轻骂:
“在自个儿地盘横还不够,还跑人京城去拆店,拆了还送我‘土特产’,老八你怎么不上天?真是能得你!”
“可不就是能得吗?”
狗五爷歪坐在九爷旁边,挤眉弄眼的冲三爷示意,让人看九爷拈在手里舍不得放的暖玉棋子:
“这种宝贝都能给九爷淘到,八爷这遭可是发大了。”
三爷盘着手里的一对碧玉核桃,似笑非笑:
“他还送了老六把殒铁乌刀,那锋利!老六抱着就没撒手,先前的刀直接入库吃灰去。
还有二爷家的一堆好药,二爷开心得差点儿误了戏,让陈皮专门去淘了最好的桂花酿埋上,就等老八回来喝。”
解九爷目光微沉,他轻皱眉头,觉得头又开始疼起来:
“除了佛爷,老八是一家都没拉下,全是最可心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单单没佛爷的?他们……”
“上回我去老八家,正巧佛爷让副官来请,让老八给推了。”
狗五爷逗着怀里的三寸丁,目光有些冷:
“我问了,老八就回了两字‘长生’,脸色很难看,怕是佛爷犯了他的忌讳,惹着了。
还有,老八让咱们想法子洗白上岸,该放的都放了,这话说得凶险,只怕是真要出什么大事,且应在咱们这位佛爷的身上。”
狗五爷和九爷交换了个眼神,八爷也对他们说过这话,可见是真要有什么了。
“咱们这位八爷呀,他是轻易不开口,开口说的十句里九句是假的,唯一那句真话还说半句留半句,可就这半句,也有人愿花大把的真金白银来听。
咱们能得他说这么些个真话,难得呀!”
狗五爷仰天长叹,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自从八爷帮他把帛书从裘德考那货手里拿回来,五爷就知道八爷是个不简单的,那装怂扮痴的后面是冷眼淡看世间,能指点他们,是真拿他们当兄弟当朋友。
九爷与三爷也知情谊难得,明白五爷所叹何来,也就对八爷之警示更加上心,毕竟他们除了自己还有家人,不得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