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走时,远处一座荒废的学校吸引了她的注意。
山野间的草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唯独那学校四周,一片死寂,了无生机。
时简生了好奇心,想着堂姐就在不远处,便大着胆子走进无人的荒凉小径。
一路畅通无阻,尽头,是一扇生了锈的破旧铁门。
铁门连着的墙壁,蜘网密布蚊蝇乱飞,没有一丝人气,只剩下荒芜。
“嘶……”
一阵冷风吹过,时简拉紧衣服,向后退了几步。
“有点像恐怖片。”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正犹豫着要不要拍张照片时,耳边听到微弱的抽气声。
“有人在吗……”
时简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隔着铁门向里看。
下一秒,她倏地停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时简看到,离铁门不到五米的水泥地上蜷缩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那人上身只有一件残破不堪的深蓝色衬衣,两只袖子各剩下一半。
露出的手臂上面是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受了很重的伤。
大脑重新恢复运作,时简丢掉相机,用力抓住铁门晃动起来,尝试着叫人。
“你……你是不是需要帮忙!快醒醒!”
约摸过了半分钟,对方终于有了反应,他仰起头,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时简眼前一亮,晃得更加用力:“你有意识是吗!我能救你!”
“走……”
“不要站在那……”
“时简,起床了时简,起来吃中午饭啊姐妹。”
“再不起来他们要把菜抢光了。”
梦境结束。
时简恢复清醒。
她动了动僵直的双腿,掀开被子下床。
“千星,我洗漱完就下去,你们先吃。”隔着门板,时简低声回了一句。
正午的日光透过纱帘照进房间,时简闭眼缓了缓神,耳边响起楼下的打闹吵嚷声。
四年之间,这样的梦她做过无数次。
“他肯定好好地离开了。”时简按住心口,像往常一样,试着安慰自己。
……
时简换好衣服出去,一楼饭厅已经坐满了人。
“咱金牌摄影来了!”
时简踩上最后一层楼梯,还没露脸,le就眼尖地发现了她。
“这这这!小时姐坐这,这个位置能控制转盘。”le端起碗,十分热心地让出自己的位置。
“不用啦,我还不饿。”时简看看他在右边慢条斯理吃饭的陈放,勾起唇摆了下手,“你们先吃吧,我去厨房接水。”
“呃……”le咽下没嚼完的菜,望着她的背影,小声问,“真吵架了啊哥?”
陈放放下筷子:“?”
Ve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昨天打完那局游戏,你们俩突然都不见了,难道不是因为你骂了人家?”
话一出口,原本抢得热火朝天的饭桌瞬间安静了。
stay也跟着放下碗:“吵了吗?没有吧,我不就在旁边?”
le:“没吵?”
Stay摸摸后脑勺:“陈放昨天心情挺好的吧,时简只要一说话,我看他嘴都要咧到后槽牙了。”
才迈出厨房门的时简:“……”
好巧不巧的,刚好听见了最后一句。
当事人都在场,大家互相看了彼此几眼,火速收起碗筷撤离。
“我们撤了,你慢慢吃吧。”
大门一关,只留陈放一个人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吃饭。
气氛当即变得尴尬起来。
时简看看陈放,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搭话。
但如果一句话不说就直接上楼去,又好像不太礼貌。
毕竟她入职的这几天,陈放已经帮了她好几次忙。
主动拍照算,在大巴车上扶她算,在鹿江带夜宵应该也算。
她反倒是什么都没做过。
时简苦恼地揉了揉头发,突然瞥见摆在陈放面前的那盘菜。
这半天,他好像只吃那一盘。
“香菜牛肉……”她微微蹙起眉。
声音不大,但饭厅里就两个人在,怎么着都无法忽视。
陈放闻声抬头望向她:“香菜牛肉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继续吃,我先回去修图了。”时简摆摆手,扯出笑脸,一边抓住扶手倒退着上楼。
她一紧张就会看手机,上了几层就打开微信给徐清发信息。
[时简:全世界的香菜都应该被拔光对吧!]
到二楼转角,工作室的门突然打开,传出李千星的一声干嚎。
“啊!我画不出来啊!”
时简被她吓了一跳,脚下差点滑倒,急忙抱住楼梯扶手。
楼下,陈放看着她一脸紧张的局促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
折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时简却半天都没等到徐清的回复。
“在忙吗……”
她划到置顶聊天,看见自己和徐清的对话框里还停留在昨天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