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绿洲,西王母国的中心,解雨臣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坐在巨蟒拉动的木舟上直达西王母城的神庙,由神庙里的暗门直达地宫深处。
而当他们直至王座上的西王母替身前时,无论汪家残余与张启山,还是九门与张日山他们,全都在沙海里被尸蟞王追着玩极速逃生。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解雨臣打量王座上的替身,心中猜测着西王母之所以摆这么个替身在此,或许是想等周穆王来时第一眼就可见她,不由轻叹:
“可惜了,那就一骗长生药的!”
小哥面上淡漠,可眼中却有一丝无奈,他伸手轻轻揉揉解雨臣的发顶,语声凉淡:
“帝王,无情。”
黑瞎子用手轻推墨镜,随意的四下张望,打量着这个蜂窝似殒石为顶的地宫,轻笑:
“据说这西王母极擅奇门遁甲之术,如今一看,果然。
要不是端爷带我们来,光是机关就够哥们几个喝一壶的,更别说沿途的蛇虫,那是要了亲命了。
哑巴,你知道吗,我居然瞅见鸡冠蛇了,那家伙……”
话还未尽,就惊得呆住了。
齐端一步一步走近王座后的殒玉洞,而随着阵机括之声响起,一阶阶石梯也出现直至洞口。
而随着齐端的走近,他墨玉似的发也象疯长的草木一样直垂至脚踝,身上朱砂红衣也在不知何时化为玄色冕袍,且凤翎似的额饰出现发间,衬得其人清冷艳绝,象是九天月华一般。
由那丹唇吐出的话语生涩难辨,象是上古时的语句,可偏偏解雨臣他们却能明白其意:
‘杨回,你活得够久了,现在回答我,这样的长生,你真无悔?’
‘端,为什么?’
一个与王座上的面容无二的脸出现在洞口,畏缩却又疯狂的目光看着眼前人:
‘巫,您为何能行于天光之下而无惧,吾却不可?’
‘窃天逆命来的长生,还妄想行于世,哪来的脸?’
齐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微光凝聚,语声幽淡:
‘上古先民享千寿而生不足,妄以食神兽血肉而不朽,天降罚尤不思悔。
杨回,若非尔与张氏有约,扼守恶源不令流毒,早被拿问。
千年光阴,已是天道之赏,汝何不知?’
‘天道之赏?呵~’
似泣似笑又似癫狂,然后,解雨臣他们就看见那张脸迅速脱水干枯腐蚀成白骨后,又化为尘埃落定。
然后,就见齐端又一舒指间,他们就象是做梦一样站在了来时的木舟里,渐渐上涨的水流把他们送出了绿洲外,而齐端也恢复了平素模样,只是手里把玩着枚多孔的石子。
而这时才赶到绿洲边沿的汪家人与张启山,在一阵山摇地动中消失不见,张日山他们甚至只看见他们的影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兴冲冲而来分肉,却发现连骨头也没了时的狗狗们的样子,大概就是跟张日山而来的那群人的写照。
齐端他们?当然是回家了。
与此同时,多地似发地震与山崩,那些不该存世或现世的东西也尽湮没无人知晓。
解家老宅,荷花缸里多了枚多孔的奇石,鱼嬉其中,甚乐之。
第二十五章
番外之长生
齐端,一个深恶长生,却又不得不长生的存在,在他步出青铜门前,张家对他还有一个称呼,终极。
之所以如此称,是因为他是自上古起就存在的人,是的,他是人类,不是神明。
上古,那是连《山海经》也无法全然展示的奇妙存在,也是个人类与神兽共存的世界。
上古之时,人族寿数至少是六百年始,六百都算青少,九百为壮年,千寿方是老者。
那时,田间农人时可见仙鹤破空,神兽踏云,有地瑞当康祝五谷丰登,有天祥白泽赠书贤明,有麒麟遍地生祥且送子祝之,有神龙护九州布雨施泽。
那时,齐端不是齐端,而是端,是掌祭祀天地的大巫,是可以与人皇神灵比肩的存在,他悲悯众生,与神兽们相交相伴,是世间仰望的光明。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人族开始不知足起来,丰足的食物,美好的世间,安宁的生活,都敌不过野心与贪婪。
长生不死,永霸世间最美成了某些人心中野草,且越加繁盛,他们为了自己的野望,把手伸向了相助他们千万年的神兽,饮血食肉,以图逆天而存。
身为大巫,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他去寻人皇想法阻止时,却发现人皇也陷入了疯狂,长生象一株噬心毒草,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他们掠夺神兽的血肉,以图改变自己的血脉,发现效果并不理想后,又想着把自己与神兽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