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任时行修长的手指滑动着电子屏幕,头也不太的应了一声。
“真让人痛快,谁让他们当初欺负许小姐,简直就是报应啊,许广白一夜之间负债累累,和当初的李时杨珂一样。”任北笑着说道,
任北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收起笑容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任时行。
任时行纹丝不动端坐着聚精会神的看着公司报表说道,“你看我干嘛,看路。”
“哦哦哦。”任北收回目光连连应道。
车子停在了任氏集团大楼前,任时行刚下车,一人便朝任时行走来,那人一袭白衣,衣襟处别着一块碧绿的翡翠无事牌,类似玉牌任时行见芊亿也戴过,
“任先生你好,在下上官山骨。”那人说道。
任时行想起了院子里的石头,说道,“上官先生您好。请问您今天所为何事?”
“任先生可有时间随我一去,方老先生想见你。”上官山骨说道
“方观南老先生?”任时行转了转腕间的玉珠问道。
上官山骨微笑点了点头。
方观南,国学大师,几十年前的清大教授,博士生导师,在国学和历史考古学,文字语言学,做出过卓越的贡献,方观南书画了得,写了一手好字,早年,方观南一幅画便价值连城,传闻,在方观南年轻生活困苦时,曾用自己的画的大白菜,与卖菜的商贩换一棵白菜吃。只是在二十年前逐渐隐退隐姓埋了。因为多年不出山,便有人说方观南已经仙逝了,也有人说方观南遁入佛门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没多少人知道方观南的,只因任时行晚出生了许多年,不然他在清大上学的时候一定会去听方观南的课。
“好!那就麻烦上官先生带路了。”任时行说道。
“哎三爷,今天公司例会呢。”任北拦下说道。
任时行抬手看了眼时间说,“阿北你去替我开会。”任时行说完便要跟上官山骨上了车。
“三爷!不用我跟着吗?”任北警惕的看着上官山骨说道,
“不用。”任时行笑笑说道并正了正领带,悄声问任北“阿北,我今天这身还可以吧?”
任北愣住了,任时行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任北点头说道,“可以,挺帅的。”
任时行上了车,任北一头雾水的看着那车远去。
“平时不来公司就算了,今天开会,他去哪?”任哲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任北身后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任北呆呆地说。
“你也不知道?你天天跟着我弟弟你不知道?我看你们都是被那个许芊亿迷了心智。一个没上过学在博物馆做小时工的丫头有什么好的!”任哲辉对芊亿的认知还停留在最初为了一小时二十块钱去打工的小妹。
任北嘴角抽了抽,摇了摇头看着任哲辉。
任时行来到了京城郊外一家私人庄园,庄园四周环山,绿意盎然。
“任先生请,方老先生就在里面等你。”上官山骨说动。
任时行踏进庄园,庄园如同一个世外桃源,进入一个静谧而和谐的世界。院内分布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郁郁葱葱的竹林掩映着庄园。任时行踩着石子穿过竹林,看见以为白发老者手撑手杖伫立在廊下注视着他,这老人便是任时行曾在芊亿访谈现场看到的那位,
“方老先生您好,晚辈不知您回国,没能及早登门拜访,是晚辈失礼。”任时行说道。
方观南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坐。”
任时行跟随方观南落座。
“我活到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将死之际唯一小七我放心不下。”方观南说道。
“方老先生。”任时行不禁握紧了拳头拳心里生出了汗。
方观南拜了拜手笑笑说,“小七是个好孩子,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满手冻疮地在餐馆里打工,她用长满冻疮的手,稳稳地握着笔,在板子上写了一串极其漂亮的外文花体字,我当即觉得她是一个画画的好苗子,后来从餐馆老板那里得知她无父无母一个人流浪在国外,我看她可怜便收养了她,结果没想到她给我了巨大的惊喜,天生慧根说的就是她。国学,医学,绘画,教她什么她会举一反三聪明极了,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便将毕生所学都教授与她,后来我知道了她父母的事情,她一双清澈无邪的眼里藏着深深的恨意,那时我才明白,她是一个全凭恨意而活的人。”
任时行的心脏发紧,慢慢地垂下了眼眸。
“谁也没有资格让她放下恨意,但我不忍看她因恨意而坠入深渊,你,能拉她一把不让她坠下去吗?”方观南问道。
任时行沉了沉眼眸,眼底似有一潭寂静的湖水可吞噬一切,任时行看着方观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