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慈让雷刑剑变大,带着她坐上去:“圣树村与世隔绝,不被外人知晓,如果不是我爹娘早些年于村子有恩,恐怕我也不知道。”
他们御剑在密林里快速穿梭。
像一条小船,徜徉在浓绿色的海洋里。
霍忍冬半眯着眼,感受风卷着树叶不断拂过身侧,她抬头看去,见前方的密林还是一望无际,要不是周围的树木种类有变化,她几乎以为还在原地打转。
伴随他们御剑深入,原来树林里还有不少动物痕迹,但是现在,周围一片浓绿,抬头就是乌压压的树顶,除了偶尔得见的蓝天,彻底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这样飞不出去,飞再远,都走不出密林。
“村外有先天形成的奇诡八卦阵,为了保护圣树,外界修士是进不去的。”说着,戚慈搂住她的腰,“闭上眼,听风。”
霍忍冬不知道什么叫听风,她干脆破罐破摔,双手紧紧抱着戚慈的脖子,闭上眼,仔细辨认周围的风声。
雷刑剑不知道是往哪里飞,呼呼的风声起先还夹着拍击树叶的妙响,后来就变成高速前进的嗡鸣。
贴身的男性躯体,不断传递来蓬勃热力和支撑,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霍忍冬忽然感觉周围气息一清。
她猛地睁开眼,头顶戚慈淡笑:“我们到了。”
刚才明明还身处密林,忽然就豁然开朗,雷刑剑飞翔在一片绵延千里的农田之上,他们脚下麦苗绿油油,长得竟有成人一半高!
霍忍冬看见几只肥得不像话的牛马在田埂边悠闲吃草,白白的羊群被圈在牧场里,一番田园情趣。
而且一踏进圣树村范围,就可以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格外浓郁,令人精神一震,比之白玉京也不遑多让。
望不见尽头的翠绿山坡像一块绿毯,这仿佛是梦里才有的人间仙境。
这都不是最震撼的,霍忍冬直到看见那棵名为圣树的巨树,半天都合不拢嘴。
抬头望去,那棵无比巨大的合欢树,树冠几乎遮天蔽日,绵延笼罩了整个村子,粉色的花朵迎风招展,如同羽毛。
牛马家畜和树干一比,渺小的如同蚂蚁。那些农舍和房屋,也都环绕着圣树修建,像一个个小蘑菇。
霍忍冬正震撼于这圣树村的奇特景致,就听远处有声音传来:“可是慈惠真君?”
一头老黄牛嚼着草根,睁着浑浊的眼睛缓缓走来。老牛背上坐着个和它一样老的黑脸老头,他满脸褶皱,带了顶斗笠,手里持一根锄头。
戚慈收了剑,对这明显是凡人的老头拱手一礼:“见过村长。”
并不见丝毫修仙者的倨傲,连他一贯的桀骜不驯也没有。
老头虽然白发苍苍,但是精神很好,他笑着瞧了一眼戚慈,又看了看他身后茫然的霍忍冬。
“真君怎么改主意了?老朽记得十年前,真君也来过我们村子。”
戚慈神色平静,他自嘲一笑:“忽然不想就这么死了。”
过去他孑然一身,唯一关心他的师尊早已坐化,世间人皆视他为洪水猛兽,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治或不治,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戚慈转头看了看身侧女子,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他又拱手一礼:“今日冒昧前来,还请村长助我解毒。”
老头眯着眼笑:“真君言重了,戚仙师夫妇于我圣树村有恩,大恩不言谢,今日真君有难,老朽肯定要助一臂之力。”
村长骑上黄牛,带着他们缓缓朝村子里去。
三人绕过农田,走过硕果累累的果园,就见到万家灯火。
圣树村一直守护巨大圣树存活,自给自足,村民们的房屋都是朴实的泥瓦房,身上穿的也是廉价的麻布衣衫。
什么歌舞酒楼、赌坊金铺,都和这里无关。
一路走来,许多人和村长打招呼,他们瞧见陌生外来人,纷纷露出疑惑好奇的神情,甚至还有幼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霍忍冬起先没觉得有什么,但后来,她看见一名大约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人推着块巨大的石磨。
又有六七岁的小童,抱着个硕大的南瓜走得飞快。
更别提正值壮年的男子,单手就能扛起一根树干。
霍忍冬:……
她再看看身前骑牛领路的老村长,保守估计,这位村长起码有一百岁高龄吧。
守着圣树,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虽然都是普通人,但显然多年沐浴灵气,精神奕奕、身体硬朗,不容易得病,还都力大无穷。
这样的洞天福地,如果被外界知晓了,恐怕又会招至腥风血雨。
这样想想,外头密林有先天的奇诡八卦阵保护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