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真的在故意松动封印,释放瘴毒!”
霍忍冬忙定睛去看,只见平滑的山壁上有一道裂隙,仿佛一把巨大的斧头从头劈下。但这裂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正字,每一个字都有光华流转,牢牢抓住了山壁的裂口,阻止裂缝进一步变大。
她不知道戚慈是怎么看出来封印有损的,但这状况肯定不妙。
“二十年前我加固封印后,黑域裂隙只有一米宽,如今加固时间未到,竟然已经涨到了一米二。”
他面色凝重,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远距离传讯符,“嗖”的一下化为流光消失在手中。
“我已通知白玉京会盟,除了继续加固封印,还得派人守在树林外,防止有人故意破坏。”
霍忍冬点头:“确实该留守。但只怕……背后之人不会让我们如愿。”
戚慈冷笑着:“他该坐不住了。”
*
天衍宗·桃花谷
邹凌海最近无心修炼,也无心管事。手底下桃花谷的弟子们散了许多另谋出路,他也懒得搭理。
王佩玲和陆岩陆续死后,他就觉得师门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这个猜测在目睹师尊李颜横死后成了真实。
邹凌海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甚至不敢走出洞府,几天心力交瘁下来,人又瘦了好几圈,几乎看不出曾经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形象。
邹管事因师尊陨落大受打击的消息甚至都传回了他邹家本家,年迈的父亲甚至亲自上门来看望他。
见着白发苍苍,已几百岁的生父,邹凌海终于是抑制不住恐惧,慢慢将心忧的事说出口。
“那天,我只是准备去找师尊请示一件小事,具体是什么事,都已经忘了。”邹凌海喃喃说着。
“因为师尊不喜欢外客打扰,因此我们上山和外客上山走的是两条道,互不打扰。我来到师尊洞府外时,看见他的花厅里似乎有人……”邹凌海回忆的脸上出现难以言喻的神情。邹老父立刻就知道,儿子定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我以为是我看错了。”邹凌海露出极度惊恐和悲愤的神情,“师尊、师尊他被偷袭了……从背后被那人一掌劈到后脑,无声无息,一击毙命……”
“而那出手之人竟然是,是曹掌门!”邹凌海声音发颤。他面前的邹家老父心里也是咯噔一声——竟是曹明镜!
“掌门是元婴大圆满修为,全宗门上下谁是他的敌手?我当时看见时都吓蒙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甚至以为是我修炼走火入魔出现了幻觉。可掌门他、他脸上的表情分明……”邹凌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体颤抖,脸色惨白。
“分明是在笑着的,好像我师尊只是一件他的大补之物,是他的囊中物,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邹凌海说到这里,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哑着嗓子继续,“我当时捂着嘴蹲在草丛里根本不敢起身,我看见他杀了师尊后,一掌擒住他的头颅,几息就吸尽了师尊的修为法力,师尊的遗体一下子就变得不堪入目,也就传成了外人口中的病逝。”
“我一直等着,等到了天黑,确定掌门离开后才敢下山。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
邹老父也听得心里直发寒,忍不住双手抱胸,打了个寒噤。
他见多识广,心里却难以想象为什么会这样。
曹明镜寿元将近是白玉京公开的秘密,就算是吸取他人修为也难以延续已身寿命,他为什么要杀死宗门强大的元婴修士?
况且,吸一个李颜的修为,也不足以曹明镜突破元婴大关成为化神。
邹凌海却继续说起来:“我还知道了一个秘密。”
“掌门在动手时曾说,让师尊去陪白素……鹭泽的白素真君,大家只道是她长期闭关,不外出见人。可我现在才知道,她早就死了百年了……”
邹凌海神色凄惶:“这天衍宗里,死于掌门之手的,根本不知道有几人。”
邹家老父脑子里突然浮起来的一点猜想,让他浑身发冷,又打了个寒噤,忙抓住儿子的胳膊:“凌海,快跑吧,我们全族一起离开这里……”
“可邹家百年基业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家族总有东山再起之时,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邹凌海有些意动,他正在想着,突然间一道亮银色光芒当头而来,正对着二人。
那是一道镜光。
镜光之强,令人生畏惧之心。
邹老父也发现了,他在侧已经观之丧胆,何况正当头的邹凌海。
但人在危难关头总能突破极限的,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扔出了自己的保命法宝,一只上古神兵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