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忍冬一愣,“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又朝夕相处,相识于微末,一路共患难,相互救赎。”
“嘶——从师父变成爱人,好一出师徒情深的大戏!呜呜……”
话没说完,宋瑜被两人紧紧捂住嘴。
“嘿嘿,嘿嘿。”裴山山只顾傻笑。
阿米疯狂眨眼,弥补道:“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我们阿瑜一吃多了就容易胡说八道!道君莫要听信。”
戚慈瞥他们一眼没说什么,但眼神炽热。
这回轮到霍忍冬捂脸了。
这般鸡飞狗跳的,一行人总算在两天之后到达了日月宗。
别看日月宗弟子们服饰华丽,多用各色羽毛装饰,但日月宗的宗门建筑却如山上的道观一般庄重。
主峰建筑群不少,但是朴素低调,还不如天衍宗华丽,来来回回的弟子却更多一些。
这些日月宗弟子们有的疾步赶路,有的三五成行、谈天论地,有的男女携手同游,但几乎个个都面带笑容,气氛比天衍宗轻松得多。
显然,成为日月宗的弟子,在此处修炼和生活,都是一件幸福愉悦的事。
宋瑜直接驱使小舟,带他们降落到主峰后面的半山腰处。
“我带你们去见爹爹!”
一截小小山道,直入云雾之间。
山风轻拂、碧空如洗,感觉上山的小道要一直铺设到天际,而脚下山道以青石铺路,不见富贵华丽,只有野趣。
山道周围的树木枝丫伸得老长,一直伸到路面之上,拂过人脸和帽檐。
有时候还有小动物跑过去,松鼠狐兔居多,但又和普通野兽不同,像是带了灵性。
霍忍冬肩上的阿狸看见有小狐狸出没,立刻撇了自己主人,猛地窜入草丛里追同伴去了,霍忍冬也不去管它,反正晚间会自己寻回来的。
很快,他们到了主峰的山顶,这里有一排屋舍,说是道观又没有正殿和香火供奉。说是凡民的庐舍又精巧许多。
这屋子建设颇多巧思,有一半是凌空于悬崖之上,悬空而建的,搭着个木质平台,脚下就是黑洞洞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霍忍冬看着那平台,想来在那儿打坐,听着山风吹拂,想来很容易感应天道自然。
宋瑜带着众人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门便开了。
走过屋舍外的细草庭院,穿过摆放着木琴香炉的前厅,大名鼎鼎的日月宗宗主宋钦就在后室见他们。
来的路上霍忍冬也打听过了,宗主宋钦的修为也是元婴期大圆满,可以算是当下修真界最有实力的人之一,但他年岁要比天衍宗的掌门曹明镜小得多,寿数就是时间,他比曹明镜也更前途无量。
一宗之主、日理万机,宋钦有时间见他们,自然是很给面子了。
宋瑜蹦跳入内:“爹爹!”
霍忍冬就看见站在后屋舍水井边担水的一名中年男子回过头来。
她整个震惊了。
这中年男子穿一身布衣、草鞋、戴斗笠,不说话她还以为是乡下农家的大伯。
在这个世界修仙以来,白衣如雪的修士她简直看得太多,而大家飞来飞去,九霄任游,多的是飘飘欲仙之姿。
曹明镜也通常是穿一身道袍,老神仙一样仙风道骨、脚不沾尘。
可面前的宋钦,却语气和蔼,一点都没有宗主的架子。
他在井水里搓洗了双手,黝黑的肌肤淌着汗珠,他点点头:“天衍宗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受了委屈,日后不必忧虑。小女受你恩惠,你们又颇有缘分,便在此好好安置,不用考虑旁的。”
宋钦看着戚慈,微笑说:“这位就是慈惠道君?已元婴了?甚好甚好。令师冲恒祖师我曾有一面之缘,他心可纳天地。令师、令尊、令慈,你们这一脉于剑术一道实为精深,如今贵客既然投到我门下,实属日月宗之幸。”
戚慈到底是晚辈,还是谦逊了几句。
宋钦又嘱咐了宋瑜一些修炼上的话,后安排弟子将他们安置在客卿院。
客卿院在另外一座山上,和宋钦居住的主峰不同,这里风格华丽得多,而且建筑群规模宏大。
他们得到了两个院子,戚慈住一个,霍忍冬住一个。条件非常舒适,灵气也十分充裕,也许不及主峰,但甚至比她在天衍宗溪洞天上的洞府还要更好一些。
带路的弟子名叫肖达,做事非常周道,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还是比邻而居,中间就隔了一片小小的造景竹林。
肖达临走时说:“二位请安心在此居住,既然来了便是我日月宗的贵客。若有什么别的需要,只管随时召唤小弟子们。”
说着,又令两个专门负责客卿院洒扫的炼气期外门弟子来打过招呼,他们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带着畏惧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