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的事,戚慈又怎么会不懂。
霍忍冬经历过杀夫证道,此生会不会和男人在一起,这都是未知的事情。
只是她要走出去,他就必须是那个唯一的人,绝不允许旁人存在。
他既有些心疼,又有些急切。
匕首悬在木雕上,心绪不宁,半天落不下一笔。戚慈皱着眉头,他明明想要随便刻个什么东西,却刀随心动,刻了一个美人半身像。
只是一个粗略的模样,却依稀能看出鬓发如云、瓜子脸、美人面。
顿了顿,戚慈深吸一口气,抬手想要将这绝无可能送出手的木雕毁掉。可他的手才捏紧了一点,又有些后悔。
他盯着掌心小小的美人木雕看了半天,从那模糊的完全看不清的人像里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眼弯弯喊他:公子……
等到已经意识到时,戚慈已经低下头,将木雕凑在了鼻尖,他垂着眼,耳根的红晕一路向下蔓延到了脖颈。
他长发雪白,这样的红宛如雪山日升,格外醒目。
正好这时,里屋传来倒水喝茶的动静,戚慈耳聪目明格外敏锐,因为那一点点响动,他的心跳不仅没有变慢,甚至更快了些。
狂乱的心跳之下,好似有什么湍流在暗潮涌动。只要是听到她的声音、看到有关于她的一切、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心湖便要一颤。
第78章 贴身照顾
霍忍冬心里烦,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还是觉得渴。可内室没有茶壶,她必须要去客厅里倒。
想了一下,她先排除掉了叫戚慈的想法。
不就是只有一条腿吗?求人不如求己。
她左脚悬空,手里拿着空茶杯,一蹦一跳往门口去。一步、两步……眼看就要到了,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霍忍冬一慌,没注意到面前的门槛,落在地上的右脚被绊倒,整个人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前栽去。
电光火石之间,戚慈开门进来。
霍忍冬慌乱之间,只觉得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腰,强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扶起,然后就撞入了另一个熟悉的怀里。
她惊魂未定,心脏在胸腔内狂跳,心跳的声音太大,她怕他听见。下意识抬头,才发现二人的距离近的离谱。
……几乎只隔了一拳。
原来戚慈的眼瞳,从近处看不是纯黑的,而是琥珀色的。
因为距离太近,霍忍冬连他纤长的睫毛、微抿的薄唇、皮肤表面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她从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惊慌失措的、小鹿乱撞的。而那双眼里蕴含了压抑的情谊,因为脸对着脸,她错觉的以为:他好像又要亲上来了……
慌乱中意识回笼,霍忍冬推开戚慈的胸膛,脸颊飞红:“意外、是意外……”
只是还没转过身又被他捞回去,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戚慈皱眉:“跑什么。刚才是怎么告诉你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责备。
霍忍冬被他像小孩一样抱着,双脚离地,手臂自然勾住他的脖子,见自己的赤脚在半空一晃一晃,只觉得心里苦闷。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此亲昵的举止,她实则喜欢,但又惶恐。】
霍忍冬嘟囔着:“……小事而已,我又不是残废了。”
戚慈没说什么,只是不容置疑地把她原路抱回床上,然后拿着那个空了的杯子:“想喝水?”
他径自走到正厅,到处找了找水壶,提着倒了一杯,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偏头问她:“温的可以吗?”
霍忍冬一直在看着他,闻言愣了下:“可以。”
简朴小屋里,戚慈一手捏着杯子走过来,肩宽腿长、眉目如画。
“要是再让我抓到一次。”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就永远不用下床了。”
霍忍冬:……
说实话,他说那话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点怕。
霍忍冬捧着杯子小口喝,说也奇怪,现在竟然不觉得渴了。
心不在焉的时候悄悄想:谁会想到,天衍宗神挡杀神的师叔祖,竟会做照顾人这样的事情呢。
霍忍冬腿伤后,戚慈说要就近住下照顾她的话是真的。
不过她言辞恳切地拒绝了他想抱她去上课的提议,打算就在洞府内老老实实待着。
窗外树影婆娑、烈阳滚滚。
她坐在窗边半天没动,看着外面空地上一人挥舞长剑,剑气如龙。
戚慈练剑的场面少有人见,他的剑意偏凌厉,充满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意,平日里若被旁人窥探一二,总能有所成就。
可这剑道第一人的小师叔,如今却在她的小花园里练剑,身旁是月季花、牵牛花。
霸气侧漏的雷刑剑,来去挥舞之间,未破坏半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