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穿藏青色衣衫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还有三名差不多年纪的,均是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听闻了宗门口发生的事情。
庄冠喜上眉梢,心道靠山来了:“管事师叔你们可来了,有散修来我宗门闹事,把我的脸……”
还没到大门口,李玉虚就慌慌张张跳下飞行法宝,他一甩宽大袍袖,低头深深弯腰一拜,口气恭敬道:“晚辈李玉虚,参见师叔祖——!”
庄冠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里。
李玉虚不是自己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寻芳踪的其他三位管事,十几名弟子,几乎是全员出动。
此时诸人全都整理衣冠,敛容肃穆下拜作揖,口中高呼:
“恭迎师叔祖归山——”
远远瞧去,就是一帮花白胡子的老头朝一俊美青年卑躬屈膝,画面不可谓不诡异。
围观的弟子此前只听闻掌门尊者有位小师弟,辈分极高,但从未见过。这会见寻芳踪诸位管事如此行事,脸都吓白了。
刚才嚷嚷着让他道歉的那名弟子,把头低的和鹌鹑一样,生怕被人注意到。
戚慈瞥了眼对面人:“免礼。”
李玉虚心里打鼓,但脸上还是笑吟吟的:“晚辈先前听小弟子说起特征,就猜测是师叔祖和霍姑娘,没想到是真的。”
“您这番归山,是长居还是短住?若有寻芳踪能帮得上忙的,晚辈必鞠躬尽瘁。”
戚慈眼眸低垂:“长居。”
他抬了抬怀里尚睡着的霍忍冬:“此番,是带她来拜师入门的,方才她已自己走上问心途,诸人有目共睹,按理是可直接入内门修行。”
一听‘长居’二字,李玉虚心里就是一颤。
他又小心翼翼看了看戚慈抱在怀里的女子,他尚且记着此女在秋水镇时,用一根树枝戳死了韩家的子嗣……
“好好好,霍姑娘能通过问心途考验,必是心性绝佳。晚辈马上安排拜师事宜,还请师叔祖稍事休息。”
“嗯。”戚慈点点头,抱着霍忍冬飞身离去。
李玉虚缓缓吁了一口气,和身旁三位管事对视一眼,吩咐道:“魏诫,你马上去安排灵根测试,并送信给诸峰,就说慈惠真君归来。”
身旁一名穿门派弟子服的男子抱拳称是:“师父,这届门派大选还没结束,现在只为她一人就开启焚烟殿,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李玉虚没说话,倒是另一位管事开口:“问心途情况特殊,破次例没什么。”
实则,是他们看出师叔祖和那女子关系匪浅,戚慈都明确表示她是我的人,他们哪里有慢待的胆子。
毕竟那位,可是以杀入道,一人杀光百名入魔修士的狠角色!天衍宗元婴期以下第一人。
他们畏他、敬他、惧他,却依赖他。
魏诫也明白过来,低头答应着。
众人纷纷散去,许多不认识戚慈的弟子也都和寻芳踪的弟子打听。
庄冠还瘫在地上,人傻傻的。
他原本还慷慨激昂诋毁,做梦也没想到使绊子的对象竟然是宗门‘师叔祖’?此时屁都不敢放一个,似乎被吓傻了。
第55章 焚香殿
霍忍冬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手。
她手背、手臂的肌肤重新变得白皙柔滑,那些鸡皮、褶皱、老年斑都消失了,手掌处磨破的伤也被人换上了新的膏药,愈合得相当迅速。
她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真的变成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这个体验比在梦魂鼎里死五次还要令人不适。
霍忍冬从床上坐起身,从储物袋里拿出套新的浅粉色衣裙穿上,整理好仪容,挽发梳妆。
不知道问心途有什么额外妙用,没了压在背上的重担,她竟觉得身体格外轻松,脚下生风、身体轻盈,好像要一蹦三尺高了。
屋内没有别人,霍忍冬很快装扮妥帖,推开房门,发现外头站着一名年轻男修。
对方穿着白色的门派弟子服,袍角处绣着流云纹,他身量笔直高挑,发冠上插着根青竹簪,是风流倜傥的打扮,但面容只能算得上清秀。
魏诫闻声转过身来,待瞧见霍忍冬的面容,脸上的三分笑意顿时涨到八分。
他规规矩矩行了个同辈礼:“这位师妹,初次相见。在下魏诫,乃天衍宗下支脉‘寻芳踪’内门弟子,幸会幸会。”
天衍宗下有诸多支脉,寻芳踪仅为其一,除此之外还有天香峰、桃花谷、鹭泽等等。
霍忍冬大大方方回礼:“小女霍忍冬,见过魏道友。”
魏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语气亲近:“霍师妹,往后大家都在同门修行了,于情于理,你都可唤我一声师兄。”
霍忍冬于是施施然改口:“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