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到男人将阿梅埋在了后山的那个囡囡山后,农户沉不住气了。
农户皱了眉头,伸出一只手算了算,口中不住地怒斥道:“糊涂!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农户的手指在窗户上显得十分的骨瘦如柴,倒是比阿梅的那双鬼手更像鬼手。
他算了半天,才语气不善道:“的确成了些气候,加上她刚生产完便横死,身上尚且带着母性,这囡囡山上的婴灵,都要被她给唤醒了!”
年轻男人顿时便怕了,他声音发抖,抓住了身边的疯女人:“这可怎么办!”
农户的影子消失在窗户上,不知去里间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又重新出现在窗户上。
“囡囡山婴灵众多,若让她纠集了成了凶煞,可就难除了。”农户似乎向他们展示了什么东西:“找个略懂行的替死鬼,引去阿梅和婴灵的怨气,可保一时无忧。”
“只是这法子太过邪恶,被献祭的人在痛苦中被血煞吸尽魂体,痛苦死去,必得慎用!”
“用一次保十年,这张纸上写下替死鬼的生辰八字。由施法者用铁水焊死在祭祀柱上,用来吸引那些孽障,并喂养他们。”
江晏浑身一僵,她似乎弄懂了自己被骗来这里的原因。
自己就是这个中所谓的略懂行的替死鬼。
从那日在村口拦住她和惠然,再到微微露出一丝村中的怨气,引起了惠然的警觉,借此调他离开,再到踩点多时,邮寄视频求助、上门下跪求助。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他们早已定好了替死鬼的目标,自己去的。
计划缜密,手段高明。
惠然如愿被支开。
自己如愿被吸引来抓起来。
唯一的变量,大约就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能和过去的阿梅有所接触,知道了这些前因后果。
只是,这个农户是怎么死的?
村口偶遇拦住他们的那个农户,到底是人假扮的,还是这个农户在作祟?
难道他就是施法者?
他能心甘情愿的用这个邪术,再遭受反噬?
不过还没等江晏思考出什么结果来,正屋里人影晃动,那个年轻男人竟然披着雨衣趁着夜色大雨走了出来。
而屋内的农户和疯女人的影子在窗户上叠在了一起,人影晃动,很快便发出了难以表述的啧啧声。
江晏还在发着呆,耳朵便被明镜给蒙住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明镜面若冰霜。
江晏顿时反应过来,屋内的两人在做什么勾当。
好家伙,这样就合理了。
这个农户是疯女人的姘头,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帮助这对母子施展邪恶法术。
哪怕自己遭受反噬,断子绝孙,早逝。
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江晏和明镜也不想再继续在这片梦境中呆下去了。
毕竟,独自一人身处囡囡山的山洞中的江晏,目前最为危险。
明镜将捏在手掌心的符纸捻起,口中默念着什么,“腾”的一声,符纸燃烧起来,变成了一抹绿色的火焰。
随着符纸在绿色火焰中的燃尽,江晏的梦境逐渐出现裂痕,直至碎裂。
等江晏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囡囡山的山洞中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坐起了身。
知道了阿梅的身世真相,又知道了张家村的人准备用自己做些什么,江晏心中的怒火燃烧得猛烈。
她甚至不想再让自己活在理智中了。
这个全员恶人的张家村,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间接的帮凶,甚至漠视的路人,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杀人凶手,配在死人面前站着!
江晏靠在山壁上,环顾四周,轻声问明镜:“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吗?”
她已经闻到了生火的柴火味,想必村民们正在烧制铁水,做着一系列祭祀前的准备。
明镜飘然现身,莹白的魂魄在昏暗的山洞中显得流光四溢,甚是好看。
她难得露出一副冰冷的,不苟言笑的表情,眼神冷冷地看着洞口那两个看守人投射在山洞岩壁上的光影。
“他们想怎么对付你,我们就怎么对付他们。”
简单明了,言简意赅。
江晏的面上也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明镜抬手随意捻了个结界。
她们二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明镜念一句,江晏便跟着学一句。
一时间,山洞中阴风四起,吹灭了山洞中用来照明的火把,窸窸窣窣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
既然张家村的人想设立祭坛,用江晏吸引阿梅和她的那些婴灵,并用以喂养她们以平息她们的怒火。
那么她们俩就主动召唤来血煞恶灵,让阿梅自己去选择泄火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