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事?
什么事?
江晏还想再听一听,对面的厢房已经熄了灯。
“明姐姐,我怕。”
不是江晏胆小,任谁在这样诡异的村庄里,经历过今晚这般莫名其妙的事情后,还能稳睡床榻。
江晏给惠然发的消息,惠然那小道士一条都没有回复。
连符纸传音,他都没有回应。
江晏眼下只觉得,惠然一定是觉得这里颇为棘手,干脆金蝉脱壳直接跑路了!
明镜心中也暗暗觉得不妥当,只是她向来不喜欢将情绪表达在脸上。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你去隔壁找宋辰安一起睡吧。”
江晏僵在了原地。
嘎?
找宋辰安?
一起睡?
这······这是能说的?
明镜看江晏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伸手点了点江晏的脑袋,啐了她一口:
“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和他呆在一起,不要分开。这个张家村处处诡异,明天处理完事情就赶紧走。”
明镜看着屋外的浓雾,脸色愈发的深沉:
“我怕,以我目前的能力,都不见得是这东西的对手。”
江晏依言,搬了被子枕头,挪到了隔壁的宋辰安所住的房间。
宋辰安没有锁门,江晏轻轻一推,房门便打开了。
黑暗中,宋辰安的呼吸声平稳缓慢,似乎正在熟睡中。
江晏蹑手蹑脚地走到宋辰安的床头,轻轻推着他的肩膀叫他。
“宋辰安,你醒醒!”
宋辰安迷迷糊糊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双眼一睁,便和趴在他床头的江晏看了个正着。
他的双眼,从睡梦里的迷朦,到震惊,再到迷惑,变化多端,令人瞠目结舌。
“回来了?”
宋辰安的自言自语声虽然很轻,但江晏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回来了?
难道说,宋辰安也和自己一样,做了同样的梦?
江晏双手扶着宋辰安的肩膀,慌忙问道:“你是不是做梦了?”
她将自己和明镜的梦境叙述了一遍,瞪着一双大眼等着宋辰安的下文。
“难怪你突然不见了,原来是你们比我早醒了。”
宋辰安说,当时他们站在了女人的房子面前,可当他回头时,江晏和明镜已经不见了。
他当场就懵了,连忙回头去村口的那处房子里找人,可是他在村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找到正确的路。
正迷着路呢,江晏便将他叫醒了。
也幸亏是江晏将他叫醒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在梦里盘桓多久。
三人围绕着梦境又探讨了几句,眼看天色不早,抓紧时间睡觉。
毕竟第二日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何种情形,谁也不知道。
宋辰安让了大半张床给江晏。
听着宋辰安平稳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声。
江晏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心安。
她紧张的心弦绷了大半日,这才逐渐放松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救救我!”
“救救我!”
谁在求救?
江晏的眼皮巨重,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一直有一道女声在凄凉地嚎叫着,说着求救的话。
“救救我!”
谁要我救?
江晏努力掀开了自己的眼皮,定了定涣散的目光,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站在她的床头,空洞的双眼流下几行鲜血,惨白的脸上分明是哀求的神色。
她的双手覆在裸露的凸起的肚皮上,不停地挠着。
指甲“咔咔”的磨在皮肤上,一下,一下下,挠在了江晏的心里。
“疼啊!我疼啊!”
女人挠肚皮的双手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
很快,她的肚皮上就遍布了血痕。
“疼啊!”
女人用指甲狠狠地挖着肚皮,恨不能将自己的肚皮撕开。
很快,肚皮上便被她自己挠出了血口,汩汩的流着血。
江晏一直盯着女人的肚皮看,想看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个女人肚皮这般疼痒难忍。
凸起的肚皮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道道的痕迹蠕动着,看似钻进了无数条虫子。
江晏壮着胆子,伸出一只手,碰上了流着血的肚皮。
下一瞬,“砰”的一声,那女人的肚皮如同气球一样炸开。
鲜血混着内脏组织溅了江晏满脸。
左眼勉强能视物,那洞开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突然,一只小手冲着她的面门抓了过来。
——
宋辰安焦急地呼喊着江晏的名字。
可她毫无反应,闭着眼睛一直在说胡话,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口中喊着“好疼,好疼!”
他把江晏的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回头看着难得现身的明镜问道:“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疼?是又被梦魇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