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幸好!
车上的玻璃尽碎,外面那人正一步步地向他们靠近。
“明姐姐。”她看见明镜在惠然的怀中双目紧闭,眉心紧蹙,身子闪着的光芒正逐渐变暗。
江晏的脑袋昏昏沉沉,是撞击在玻璃上的后遗症。
她的目光模糊,似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正在缓缓地盖在了她的眼前。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受伤了。
可刚刚惠然和明镜二人合力替范运运功疗伤逼毒,眼下正是气虚亏空之时。
自己必须站出来,保护大家。
她的手指头动了动,缓缓探入自己的丹田,拉出一团属于自己的灵力。
她抖着手,取出小树精临行前塞给她的一根树枝。
它当时说的是什么来着?
“保命之藤,切勿收好。”
那脚步一声声逼近。
“擦擦擦——”
是布鞋底摩擦着山路的声音。
惠然的左手还能动,他也在手中画着符。
“咔——”
是那人在开车门的声音。
“就是现在!”
江晏怒吼一声,祭出了那根树枝。
来人一掌劈了过来,树枝却在江晏灵力的滋养下,迅速膨胀成一个枝桠浓密的树球,将车内几人严严实实的罩在其中,隔绝了那人的攻击。
就在这时,惠然掌中的符咒画好,金光一闪,带着早已手牵手的几人消失在了树球之中。
“遁地咒!”江晏惊叹道。
惠然竟然耗费大半灵力,直接画成了一张深奥的符咒,将他们几人传送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青城山下。
“得救了!”江晏远远看见宋辰安之前提过的度假山庄的牌子,体力耗尽,终于倒在了宋辰安的怀中。
孟靖沅和孟婧楠扶着范运,惠然手心收着明镜陷入昏迷的魂魄,宋辰安怀抱着江晏。
老弱病残,衣衫褴褛的几人,在度假山庄工作人员惊异的眼神中,住进了已经打扫干净的宋辰安的房子里。
当然,宋辰安报了警,和警察说,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了山石滚落,前车中人均已丧命,自己这一车人侥幸逃过一劫。
山中没有信号,他们几人徒步数十公里才走到了这一片地方求救,还请警方快点去清理前车的尸体。
警察很快来给他们做了笔录。
“你们在现场,有没有遇到什么人?”警察问道。
“事情发生的太快,车子撞击到崖壁上翻滚了两圈,我们都晕了过去,没有人来救我们。”宋辰安如是说。
“怎么了,警察叔叔?”江晏好奇道。
“我们在现场的车门上提取到了一枚新鲜的指印,地上还有脚印,可若是有人发现了你们,怎么没有救你们?”
做笔录的警察甚至也搞糊涂了。
“也许,那人回去搬救兵了?”江晏眼珠子转了转。
“附近的青玄峰上有一间道观,我们之前曾去拜访过,说不定是道观里的人发现了我们,却又因为车门变形,他一人之力无法救出我们,所以回去搬救兵了。”
宋辰安立刻意会地接了话。
“好,我们再去那个什么青玄道观里走访看看。”警察在笔录上记录清楚后说道。
送走了警察后,江晏立刻回到惠然休息的房间中。
“明姐姐怎么样?”江晏有些担心。
明镜耗损灵力,又被那人突然动用的法器打中,眼下仍处于昏迷状态。
“灵力耗损过多,又受了伤。不过我刚刚已经渡了灵力,想必她不久就能醒来。”惠然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明镜回道。
“那你可看清那人?”江晏当时被额头上的鲜血糊住了眼睛,看得并不清楚。
“是他,你猜得没错。”惠然沉默半晌,才回道:“他是冲着聚魂珠来的,想必那阵的动,让他得知聚魂珠已现世。所以他特意埋伏在下山路上意图劫走聚魂珠。”
惠然的声线低沉,似有无尽的沧桑。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刚刚得知自己师父已然身陨,而凶手可能是自家门派现任观主。
还没等确定这事的真实性,那李观主便亲自上阵,想要杀他们灭口,再夺走聚魂珠。
若不是宋辰安机警,若不是江晏有急智,若不是临出门前那小树精硬塞给江晏的保命藤。
他们早就葬身在那无名的深渊之中了。
“你打算怎么办?”江晏有些担心惠然的精神状态。
小道士大约从没有一下子遇到这么多沉重的事情,整个人看起来陷入了深深的阴郁中,痛苦又绝望。
“你师父下山历练遇到贼人,又被亲信之人背叛所杀,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宋辰安也拍了拍惠然的肩膀安慰道:“更何况你已经找到了他,并且就要把他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