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或许，和饭菜无关。
在他以为真相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事情却不像他所想。
陈静慧见他有心事，不似平时面无波澜。
“你那天去找空玄师父，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道：“没说什么，早休息。”
陈静慧并不相信。
霍炜霆特别能藏事，如果不是顾语柠今天身体不适，他脸上不会闪过一丝苦闷。
她的儿子她清楚，空玄一定是告诉他新的变化，扰乱他心了。
陈静慧眼波轻微流转，没有一丝皱纹眼睛，看向餐桌。
……
顾语柠靠在床上，今天很疲惫，也没有力气再帮婆婆洗碗。
陆琪给她发来消息，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语柠，你好点了吗？】
她今天真的是连打字的力气都没有。
简单回复：【好多了。】
陆琪又关心她几句，她们聊天就结束了。
顾语柠都没劲儿再去洗澡，刚吃完的晚饭，又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
她吃了几颗杨梅话梅，也不是孕吐，就是正常想吐。
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霍炜霆洗完澡进来，看见她脸色很差。
他快步过来，“要不要去医院？别硬撑。”
“不用，我检查了。”
她也不太想说话，人有些纳呆。回完他，就躺在床上，只想睡觉。
他心里有愧疚。
他以为和顾语柠结婚后，煞命之说可以到此为止，事情远不止如此。
他坐在床边，靠近她的位置。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遍。”
虽然知道他在关心自己，但她没来由烦躁。
她已经说了做过检查，难道再查一遍就能不一样？！
恶心感一直在胃里翻涌。
她也不说话回他，就闭着眼睛。
见她沉默，他没有生气，那种歉意在心里积聚，越发浓烈。
“对不起。”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现在只想——
“关灯睡吧。”
霍炜霆知道她不舒服，也知道她现在想安静，看病的事儿留到明天再同她商量。
所以，也没再多说，关了床头灯。
房间瞬间黑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让呕吐感，没有那么强烈。
她希望，今天过后，明天的她又恢复元气满满。
她今晚也没抱着他睡，就抱着抱枕。
他已经背对着她躺好，等她的头靠上来。
但是，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他轻轻翻身，才发现她也是背对着他睡的。
她窝在她的被子里，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蜷缩着身子，小小一只。
炙热的目光藏在黑夜里，他也想一直陪着她，但是事与愿违。
那天，他的车从庙宇外的街上驶过，他也看见了她。
那一刻，他希望，她不要像他一样踏进空玄的大门，会是一个无底洞。
纵然，有再多的人敬仰他，在霍炜霆这里都是痛苦。
那日，他如往常一般和空玄面对而坐。
“这次你又想说什么？”
霍炜霆的声音有些不耐。
空玄一如既往保持平和，自带超然的世俗气质。
“霍少听后可能会发怒……”
“知道我会发怒就别说。”
霍炜霆坐在那里就气场十足，在超世俗面前，一样拥有独尊的磁场。
空玄继续和善道：“但是为了霍太太好，您回去思考一下再决定。”
霍炜霆已经厌倦了他这张脸，这张嘴，如果事情调查清楚，并非玄学。
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嘴缝住。
“大师，有没有人说过你比较像神棍？”
他问这话时，桀骜中有些混不吝的样子，一身西装透着矜贵的气质，平添一种西装暴徒感。
好像随时能动用手中的权利，将庙宇掀翻，毁坏。
空玄那张万物皆空的脸上，仅有薄薄笑意，倒像个不打诳语的僧人，笑得矜持又克制。
“霍少说完，以后就算有了。”
霍炜霆把玩手中的打火机，“嚓”地崩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你好像很怕我？”
空玄依旧那副神色，“与众生为善，与万物仁和，这个宗旨，一生不会变。”
这个大堂立牌确实存在很多年了，空玄也保持着曾经的态度。
霍炜霆犀利问他：“你给我出的招，哪里像与众生为善？难道我和顾语柠在你这里不算众生之一？”
空玄道：“顾小姐与您有缘，凡事还要多角度看。”
霍炜霆冷笑，“这么说，我们有机会在一起，我还得谢谢你了？”
空玄未做回应。
除了第一次，之后的每一次，他们谈论起他的命格，都很不愉快。
这一次的不愉快，比往常更甚。
夜深露重。
他不禁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