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娟累极了。
一场婚姻,走到如此地步,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冷淡地说道:“你我和离,好聚好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若你不肯和离,那到底是谁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就别怪我说出去了。”
“你!”
傅景澜勃然大怒,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掌……
杜若娟却悍然不惧,反而上前几步,迎了上去:“你敢!我爹是刑部尚书,你敢动我一下,我爹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当年她是下嫁!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虽然没有生孩子,但是公婆即便不满,但却从来不敢说休了她的原因。
因为他们傅家舍不得她娘家的助力。
“你!好,好得很。”
傅景澜眼神幽暗,冷冷地威胁道:“记住你说的话,若是你敢将那些事情说出去。可要想清楚,现在我的侄儿可是淮海伯!日后我二弟的前程也差不了。想要你杜家的子侄还有前途可言,就管好你自己的嘴!”
有些事情,他是绝对不能让杜若娟乱说的。
杜若娟讥讽一笑:“傅景澜,你的心是肮脏的,不代表别人也如此。痛快点,写个和离书,你我从此一别两宽!”
她再气愤,也不会拿娘家子侄的前途开玩笑的。
虽然说,傅景澜和傅景行兄弟两个的感情并不好,可好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若是自己在外面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傅景行未必愿意。
她不能因为一时之气,便不计后果。
可这样做,未免太放过傅景澜了。
傅景澜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写下了和离书,杜若娟则立刻让丫鬟去清点自己的嫁妆,要全部带走。
在清点自己嫁妆的时候,杜若娟很不客气地将傅景澜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傅明礼夫妇。
并将傅景澜想纳妾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我就是很好奇,傅景澜明明不能生孩子,却还要纳妾,这是要维护自己的颜面,宁肯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啧啧,他这是宁肯让一个野种来继承傅家的家业,也不愿意让傅景行的儿子当这个长孙啊。你们二老疼爱着长大的嫡长子,就是不一般,心胸也是不一般呢。”
杜若娟乃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女,千娇百宠着长大的,脾气自然也是骄纵的。
之前忍气吞声,不过是因为以为自己不能生,底气不足而已。
如今……
都和离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贱人!胡说八道!”
傅明礼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脸上也涌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来。
傅夫人也不敢相信:“娟儿,你和景澜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这种话可不能胡说啊。”
“我胡说?这么多年你儿子骗我,明明是他有问题,却偏偏说是我不能生。不信的话,你们便找大夫,好好给你儿子看看啊。”
杜若娟得意扬扬。
匆匆赶来的傅景澜暴跳如雷:“杜若娟,你找死!”
杜若娟招摇一笑:“那有种你打死我啊,哦,对不起,忘了,你没种,哈哈哈。”
这么多年的怨气,随着这一声声一句句地阻止谩骂,也算是发泄出去了。
直到丫鬟嬷嬷护着杜若娟离开傅家,丫鬟还心有余悸呢。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疯了呢。”
“我没疯。只是在傅家过得这么憋屈,不趁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岂不是委屈了自己?我可没那么高贵。”
杜若娟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忽然流下了眼泪。
当年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她也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的。
可为何会走到如今这种局面?
“小姐,如果一开始姑爷,一开始傅家大公子对您如实相告,您真的能接受吗?”
“我爱的是他,当年嫁的也是他。纵然因为他,不能让我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我也只会更加怜惜他而已。到时候我们悄悄抱养一个孩子,谁又能知道?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
杜若娟心中绞痛。
她从来不在乎这些。
又或者是,这些种种,加起来都没有傅景澜的分量重。
可傅景澜太自私了,只在乎自己的颜面,却从未考虑过她……
而傅景澜,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傅家。
傅夫人不敢置信地问傅景澜:“景澜,娟儿说的是真的吗?”
这么多年,家里都没有婴儿的啼哭声,难道就真的是她儿子的原因?
傅景澜脸色一阵扭曲:“娘,那贱人胡说八道。她是善妒不肯容人,不愿意我纳妾,才闹到这个地步的。她胡言乱语,娘你怎么也信了?”
这种丢人的事情,傅景澜是绝对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