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说这些有意思吗?
傅夫人脸色一僵。
对于长子,傅夫人总是更多忍让的。
可阿灵不肯看见母亲受气,当即便讥讽道:“大哥,你是去求人的!不是人家求你!就你这态度,是脑子不清楚还是怎么着啊?”
自己没孩子,想要人家的孩子,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来?
要她说,二嫂没把大哥打出来,就已经很是客气了。
“放肆!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傅景澜本就恼火,现在连小妹都能嘲讽自己,更是大怒。
一声厉喝,吓得阿灵眼泪汪汪。
但阿灵还是不服输地梗着脖子说道:“你还是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吧!你能和母亲这般说话,我为何不能和你如此说话?你我还是平辈呢!”
自己不尊敬母亲在前,还有什么脸指责她不尊敬他这个兄长?
当真可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我刚刚只是生气秦阿七,并非对母亲有意见。”
傅景澜涨红着脸,还在为自己辩解。
“哦,我刚刚也只是生气你对母亲态度不好,并非对你有意见啊。”
阿灵机灵地用傅景澜的借口,转过头来对付他。
傅景澜气坏了,可又无可奈何。
“好了,阿灵不要说话了。”
傅明礼偏心长子,出言压制阿灵。
阿灵委屈地看向了傅夫人,谁知道后者也只是无奈地望着她。
气的阿灵掉头就走了。
“你们看看她这个脾气?父亲说的话都不听了,这么大脾气,日后怎么嫁人啊?谁敢要她?”
傅景澜趁机说阿灵坏话。
这死丫头总是怼他,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傅明礼:“行了,你和你妹妹计较什么?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傅景澜磨牙:“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傅明礼冷笑:“我告诉你,我再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你们不能生,还不能把阿天过继过来,那就别怪父亲要休了你妻子了。”
他给长媳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六年了,再给一年时间便七年了。
七年都不能生下一个孩子,那这样的长媳,他们傅家要不起。
“……我会想办法的。”
傅景澜握紧拳头,扭头神色落寞地回到自己院子里。
妻子杜若娟正在浇花,看见夫君回来了,立刻温柔地笑着迎了上去:“回来了,累不累?”
又招呼婢女端上热茶和点心来。
自己亲自为夫君更换衣服,然后夫妻俩坐在暖房里,围炉而坐,品茶插花。
“你怎么不问问我事情办成了没有?”
许久,傅景澜才摩挲着茶杯,神色恹恹地问了一句。
杜若娟柔和一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你若是想说,我自然就听着。可你若是不想说,我又何必逼你?你已经够累的了。”
更何况……
看他的神色,便已经能知道答案了,又何必再多废话?
这不是惹他不痛快吗?
傅景澜忽然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轻柔地摩挲着,语气有些痛苦:“娟娟,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他又办砸了。
如果这次能把阿天过继过来,该有多好?
“说什么呢?你我夫妻,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至于阿天……阿天是景行的儿子,也是傅家的孙子。至于过继与否,真的那么重要吗?”
杜若娟无奈地望着夫君,询问。
她不想看着夫君这么累啊。
更何况,过继这种事,不就是掩耳盗铃吗?
若是从旁人那抱来的孩子,从小就抱过来,还倒罢了。那和自己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可阿天已经记事了,又是傅景行的儿子,他们养半天,不还是为别人养吗?
何必浪费那精神和心血呢?
“那不一样,过继过来,无论生父是谁,他在宗法上都是咱们的儿子,日后是要为你我披麻戴孝,上香的。”
傅景澜已经有些执拗了。
可能,也是越是没有,越是在乎吧。
“景澜,人死后的事情,谁又能知晓呢?即便亲生,不孝子比比皆是,你我又何必强求?”
杜若娟是真的不想强求了。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有这个时间,让自己过得更好,难道不好吗?
干嘛非要浪费在孩子身上?
“可是……”
傅景澜有些为难。
杜若娟冰雪聪明,立刻猜测道:“是不是父亲那里,又给你压力了?”
夫君回来,一定会先去看望公婆的。
所以,夫君的为难,也应该是来自于公婆。
面对妻子,傅景澜觉得很难为情:“娟娟,抱歉,我……父亲那,我的确是没有抗住。所以咱们要想办法,一定要把阿天过继过来,否则父亲就会逼我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