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么多钱给一个孩子,这李家人做事也当真是不靠谱就是了。
秦阿七磨牙:“说吧,他烧了多少钱。”
前天晚上李夫人走的时候,她之所以拦下,就是为的这个。
两家已然撕破脸了,况且小明回京城,也需要钱。
秦阿七便和李夫人说,五万两银票,买断她在香皂作坊的股份。
当然了,若是一直吃分红的话,吃到她老死,就绝对不会只是五万两。
但她着急,还有就是李夫人的的确确帮过她,无论李夫人当初出于什么心情,但帮了就是帮了。
所以秦阿七并没有狮子大开口。
也正因为如此,李夫人才给得如此痛快。
“……就剩下的,刚刚掉下来的,都是了……”傅景行只觉得从未说话如此艰难过。
顶着两个女人凶狠的目光,傅景行也觉得呼吸困难啊。
“阿晴,数一数,还有多少张。”
秦阿七闭上眼,长出气。
然后不停地小声嘀咕:
“亲生的,亲生的。”
“打死人是犯法。”
“亲生的,我不生气。”
“呼,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
阿晴忽然怪叫道:“娘,就剩下八张了!”
八张,八千两银子。
嗯,很好,烧了四万两千两银子。
“其实孩子也是好心……”
傅景行刚想为小儿子辩解一句,可母女俩吃人一般的眼神杀过来,他瞬间就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秦阿七冷着脸,大刀阔斧地站在那,仿佛一人便能抵千军万马一般!杀气腾腾!
“傅景行,你再多说半句废话,老娘让你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儿子!”
“阿晴,上!”
秦阿七一脚踹翻傅景行,又巧劲将傅明深推开,然后母女俩咬牙切齿地朝着懵懂但预感到危险,掉头就跑的阿天,追了过去。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人就被抓到了。
柳条,虽不是正柔嫩的时候,但抽下去,也叫人疼得撕心裂肺。
“啊——”
阿天的屁股蛋裸露在秋风中,随着他的痛苦的喊叫,小屁股蛋上浮现出一条不太明显的红痕来,横跨两个屁股蛋。
“老娘叫你烧钱!”
“拿了钱,不知道给大人?”
“小小的人,怎么这么能自己拿主意?”
“钱啊!”
“四万两千两啊!你个败家子,今天不抽的你看见你太姥爷,让你亲口问问你太姥爷收到这个钱没,就不算完!”
……
“哇!疼死我了。”
“我要被打死了。”
“救命啊。”
……
女人愤怒的吼叫声,和孩子激昂的哭声,还有柳条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发出动听的旋律。
傅明深眼底有恐惧一闪而过,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好像,我好像看见了之前那个坏娘……”
“不对,坏娘都没打得这么狠的时候。”
之前是坏女人的时候,也只是脾气不好的时候,动手打他们,但不会打这么久。
听阿天的嗓子都哑了。
傅景行拍了拍他肩膀,小声说道:“你娘也是气坏了。这钱,她是给你准备的。担心你回到京城没钱花。”
虽说两人相处不多,但傅景行还是能猜出秦阿七的想法的。
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娘啊。
“五万两,应该是买断的她和李家的那笔生意吧,听说很火。日后应该是不止这个钱。”
傅景行说这些,不过是担心长子心中会对秦阿七产生恐惧。
秦阿七为孩子们付出了这么多,不应该让孩子们觉得恐惧。
所以他才解释的。
“娘也是的,我堂堂皇孙,天下都是我家的,我怎么会没有钱花?”
傅明深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水,倔强地说道。
可眼底的欢喜,却是那样的真切。
被人如此惦念的感觉,真好。
“还有你看你娘打阿天虽然狠,但明显后面收力了,而且只打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从前……她可不会考虑哪里不会打坏的。”
“是,娘现在教训我们,和之前打我们,不一样的。”
傅明深肯定地点点头。
从前,坏女人就只是拿他们出气。
有的时候是随手将手里的碗,朝着他们脑袋就砸过来。
有时候,是不管在哪里,一脚将他们踹飞,不会在意那一脚踹在他们胸口上,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
而如今呢?
打过阿天两次吧。
但都是阿天犯了错,是正常的父母教训孩子,本意也是好的。
“……都他娘的一家子脑壳有病,前头秦阿七打人,抡胳膊抡得都快冒火星了,后头这爷俩看的还感动了?泪眼汪汪的?”
秦大地透过窗户,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的热闹,抱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