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连我看望兄长,照顾他一下都不许,你也太霸道了吧?好歹兄长还没去你鸟族呢!”
旭凤有些怒了,润玉受伤是为他所累,这一点他知晓,也认。可穗禾这明摆着不许他们兄弟亲近,这是要干什么?
兄长还不曾去鸟族,这女人就如此霸道不许人近,日后兄长受欺负,岂不连诉苦之处亦无,这女人,太可恶了!
穗禾放下药碗横旭凤一眼,旭凤方才发现润玉居然歪在穗禾怀中睡了过去,看着润玉脸色苍白,眼下还有淡淡青色,旭凤闭上嘴。
穗禾语声轻缓似梦,悠然缓语:
“天后着紧火神,要知你来此,又会疑着润玉挑拨你什么,到时会做何事,你拦得住么?
旭凤,你若真心为他,还是少亲近他些,只怕玉儿的日子还好过点。”
第三章
“你……,岂有此理!”
旭凤拂袖而去,尽管他不想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穗禾说的确是实话,是该死的大实话。
穗禾等旭凤离去后才展开结界,以保无人可窥探璇玑宫,方才轻轻拉开润玉衣襟,看着伤处叹气。
龙之逆鳞,拔之将死,触之必怒,失去此处逆鳞,已然折损润玉仙寿不少,又偏伤于此,要再为他催生逆鳞,穗禾担心他受不住。
可若不催生出来,润玉万寿之劫时,会浴天火承万雷,没有逆鳞他挨不住的。
轻抚润玉柔长乌发,穗禾委实有些两难。
而此时,润玉却沉于旧梦,哀难以绝。
漆黑的湖底,被群鱼打骂讽嘲,唯一一次反抗,却招来更大的灾劫,剜角剐鳞,一次又一次,寒冷与五内俱焚的感觉令他难以承受。
一时,是天真的锦觅在赞他的龙尾“无与伦比”。
一时,是荼姚将生母簌离打得神魂俱灭。
一时,又见锦觅与旭凤在缠绵灵修,而自己却在三万天雷之刑下生不如死的挣扎。
再后,旭凤持杯释恩义,九霄云殿中的争锋,父帝魂归,旭凤命逝,锦觅将逆鳞弃之于地。
最后,润玉只见自己立于锦觅面前,那声悲凄的低语:
“觅儿,你是我命里的劫数,我来应劫了。”
割开七脉,炼为血灵子,润玉不仅送出自己的一半仙寿法力,也换来禁术的反噬。
日日夜夜的噬心噬脉之痛,生生忍下,却依旧只换来怀疑与斥责。
一行清泪自润玉紧闭双眼中划落,他不知晓自己正拼命踡缩在一处,死死窝在穗禾怀中轻泣,口中喃喃细语:
“娘亲,不要,不要剜我的角,不要剐鳞……好痛,娘亲,不要……
不,母神,我没害弟弟,不要关着我,我会听话的……母神,不要杀我娘,我愿永不回天界,别杀我娘……
觅儿,我只有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觅儿,你是我命中的劫数,我来应劫了……
血凰?穗禾?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小傻瓜,怎么这么傻,弄得自己满身满心的伤,却什么也没抓住。”
穗禾纤细手指在润玉眉心轻点,润玉渐渐平静下来,他的旧梦却凝化为一枚淡灰色的珠子,被穗禾轻握捏破。
纤手柔荑轻轻拍抚润玉,让他能得个好眠。
只转眼,穗禾那双冷若刃寒的眸中已闪过戾气,血凰心高护短,容不得有人伤她翼下所护,无论是谁。
“传令下去,查一叫锦觅的仙子或精灵,一有结果,立刻回报。”
穗禾的语声冷冽,虚中之中并无反应,可她知晓,暗卫必定会全力查出这叫“锦觅”的。
我的人,凭什么应你成劫?他的身与心,一丝一毫都只能属于我!
穗禾手指轻动,有种想要撕碎什么的嗜血之念。
穗禾是在发狠,旭凤却在头疼。
如今,旭凤对锦觅已然不知是恩义多些,还是红尘之爱多些。
在前尘,润玉魂归后,二人便不再复旧日恩爱,不知不觉间总会想起那温雅似玉男子,俩人的关系也变得古怪起来。
再然后,旭凤居然发现,锦觅不知因何把璇玑宫中润玉所有的旧物全烧了,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直至有一天,旭凤看见,锦觅竟用润玉的逆鳞造出来一个人偶,那雪裳白衣的少年一如记忆中模样,只是,他没有灵魂。
旭凤不怒锦觅思念润玉,却恼锦觅用傀儡之戏来羞辱润玉,润玉既已亡,亡者归尘,他的旧事情思也当随之而灭。
却不是让人用傀儡之戏来示人前,纵是观众,仅锦觅一人而已。
旭凤夺了人偶,重炼为逆鳞,细细收藏于神魂中,这样,兄长就可以安安静静沉眠,不再受伤吧!
可是旭凤没想到,锦觅居然为此和他大吵大闹,连儿子都不管了,日日徘徊在璇玑宫中,绞尽脑汁想再造一个“润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