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心,陵端铸剑,便用上了洪荒铸造法宝的方法。
至于他如何会这般手段,便是前次的悟道星屑的泽惠。
洪荒铸器,乃引天地之正气,浩浩瀚瀚聚成剑心,铸成剑胚,而后引灵注之,淬炼成剑。
因此间天地正气浩大,便令得焚寂煞气不安暴走,只一瞬间,韩云溪便神思蒙昧,把守护他的陵越看成了鬼面人,抬手便捉住陵越腕脉,身上血煞气涌,居然吸取陵越的法力生机。
陵越在韩云溪睁眼前,还正欢喜,自家师尊若收下这眉目秀雅的小孩为徒,自家也会有个同陵端一样的可爱师弟。
却不想,那小小孩童睁开眼时,陵越入目的是双血瞳,腥红而疯狂,映衬着眉间血痕,犹若魔狱之中盛放的嗜血妖花。
那花,妖艳刺目,却是由众生之血,世间万苦浇灌奉养。
陵越纵被陵端时时的淘气闹得稳沉不少,也终不过是个年方十五的少年人,乍惊之下,别说闪躲,连惊愕也忘了,直至脉门被擒,法力被强行吸取时,方才回魂惊呼:
“师尊,师尊……救我……”
紫胤真人貌似冷清,骨子里却将陵越这亲手养大的弟子当儿子待,他向来不喜对事多做解释,却为陵越的心结而反复为他开解,当真是把陵越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故,虽陵越呼救之声极弱,他也是听见了的。只一闪身便至内室,却见那韩云溪双瞳充血,擒了陵越脉门,正拼命抽取陵越的法力与生机。
不过数息,陵越已是面色枯白,气息奄奄,象株干渴缺水的小树,只余几许残息。
紫胤真人拂袖一振,便将韩云溪震开去,劈手夺过陵越,运功为他疗伤续命。
确是续命!
因剑阁的正气浩瀚,清正灵气对煞气的压制犹若骄阳融雪一般,逼得寄灵韩云溪的焚寂,不得不夺人法力寿数来抵消正气对其的侵蚀。
也因此,陵越受损的,不仅有法力,更有寿数。
紫胤真人着紧陵越,涵素掌教自也着紧,天墉城许是祖师庇佑,此代弟子良才甚多,可出众的也不过陵端兄弟及陵越等数人。
其中陵瑞虽好,都一心专注修行与他的宝贝弟弟,别事并不上心。陵端修为再佳,也是个祸事头子,托事与他?还不知出什么妖蛾子。
唯陵越稳重干练,又还能不被陵端那小祸头子欺,故,涵素真人早心有所选,意择为下任掌教之选。
毕竟,若立陵端为掌教?天墉城弟子非被带歪到沟里,不得不防啊!
因此,涵素真人也忙着去看陵越如何,到没注意那血瞳小儿韩云溪,居然不夺路而逃,反向铸剑的剑室冲去。
涵晋、涵究二位真人,只防着韩云溪夺路遁走,却不想那小儿居然冲向剑室。
“糟了,瑞儿和端儿在里头铸剑!”
涵究真人唬得心神一分,足下错开几分,却被韩云溪陡然折身自其身畔闯出,蹿往外室,夺下了焚寂剑。
“好狡猾的东西。”
涵晋真人长眉一轩,错步闪开韩云溪迎头以焚寂斩出的一击,方待收伏之时,却闻九霄惊雷,天地震动,电走龙蛇,雷似惊鼓,声声震魄间,阴风霾云之下,那雷电显是罩定剑阁,的铸剑室。
涵究、涵晋二位真人,同时手下一滞,相对互视中,也惊觉出对方之所想:
‘陵端那小东西,天生的祸事头子,铸剑居然引来法宝降世的劫雷,莫非这兄弟二人,还炼出一柄法宝来么?’
虽觉此想有些荒唐,可二位真人却是打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想不想的,剑室外韩云溪已被正气与劫雷惊得慌不择路,居然一剑劈开室门,意自此处而逃,却不想,室门一开,迎头便对上一双金瞳。
虽是隔着青龙石门,可陵端却也大概知晓出了什么事。
毕竟,那异魂所记,与陵端不对付的百里屠苏,便是这几日上山了。
只陵端没想到,居然是陵瑞剑成的日子。这日子挑得,实在让陵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说,这天生的不对付,真怪不得谁!
陵瑞铸剑已至要紧处,剑未成形生灵前,陵端尚可代他铸造,但当剑成形注灵后,却要由执剑之人来注灵开智,方可令其认主。
故,陵端插不上手,又早布下法阵应对劫雷,这才有心思来看门外究竟何事,却不想,门被劈开了。
陵端措不及防之下,那双暗金双瞳就这么撞入韩云溪眼中,那血瞳对上暗金琉璃似的双瞳时,惊得瞳仁缩小如针,尖叫一声夺路便逃。
可是,你逃便逃了,为何却是向着铸剑的陵瑞那处奔去,岂非存心挑衅不成?
许是因同陵瑞铸剑,陵端素日不显的暗金琉璃双瞳此时格外耀目,犹若金乌初升般明锐,身形一展,便已迎上韩云溪,一脚便将人踹飞门外,身形不停,步出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