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50)

作者:烟锁月眉/懒猫懒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清枫也真是时运不济,先前被鬼将聆音给揍成残魂方逃脱,接着又被瞎猫死耗子的五雷符惊走,再上门时,碰见球球,还真是恶事做太多的报应?

不过,江清枫乃是成汤国师,是大巫,又岂能是没手段的?他交好凌琦本就别有用心,又怎会不好生布置?

凌琦生而母丧,且是惨死,命格又奇,八字更是老年间那些有见识的老人常说的太“轻”,虽喜诗书字画,但风格追求阴诡奇绝,本就属招祸之例。

偏还不知自重,喜风月之戏,常往来脂粉地,得亏是病弱之人,否则还不知给凌家招出多少戏文上也看不到的热闹。

凌琦与江清枫交好,盖因江清枫善画山鬼,乌云阴诡密林中,艳似春华的少女,倚着黑豹独自月下梳妆。

此种画风阴谲却又带着荼靡花繁后的颓靡,与腐化成泥前最后的妖艳般动心摇魄残酷美,是江清枫最擅长的。

而凌琦生母香儿,也是这种颓艳似的美人,故凌琦才会交好于江清枫以期得到更多这般类型的画。

为此,还曾轻诺,若江清枫能为他画一副最满意的《山鬼夜行图》,他愿与江清枫共享此躯之福祸荣辱。

言者许是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当下江清枫便以灵纸留下凌琦带血指印以为订契。

所以说,有时话别乱说,会要命的。

第三十七章

江清枫错失一着,将自家逼入死巷,要不拼死一战夺舍成功,要不就此遁走沦为异物,事急已紧,由不得半分犹疑。

江清枫就再不堪,终是成汤国师,大巫之承,他也有自己的骄傲,纵身化劫灰也是天数使然,又岂肯沦为异物,成他人笑柄?

青尸仰首向天喷出一口尸气,蔽尽三光,一缕残魂化为黑烟直往后院书斋而去。

凌琦此刻正由其父带满院护卫相护,困居于书斋之内,房内门外,廊下柱上贴满符箓,有用没用求个心安。

凌开川年近半百,却神清气足,面容肃冷,举止有度,年少时的风华峥嵘尽敛,已化为沉稳泰然。

比之其父那如山稳沉,凌琦显得有些畏手畏脚的上不得台面,有些微黄腊白的细长手指神经质的轻抖,不自觉的不住吞咽唾沫,拉扯领口,眼神飘忽的望着墙上那副色调阴沉又妖艳的,《山鬼》。

冷月苍白,黑豹凛眸,一女独艳于月下乘豹而来,除唇上那一抺红得犹若荼靡似的绯艳,整副画给人的感觉都阴冷压抑。

画中山鬼那苍白肌肤与刺目红唇的对比,不仅没增添半分活气,反而有种诡谲之极的,仿佛被死神轻吻的魅惑。

这画让人见之心寒,却又忍不住不去看,越看越觉画中黑豹目光寒凛似择人而噬,少女鬼魅形色却又意外的让人心动神迷。

凌琦得到此图之日起,便日日沉迷,这也是他向江清枫求来最满意的副《山鬼》。

风寒冷意,廊下的纱灯尽灭,连房中烛火也摇摆不定,忽大忽小,陡然间,烛色一暗再明时,已然是诡异的幽绿之色,一院护卫吓得汗毛排排直竖,两腿抖抖难移。

凌开川到底是家主,有几分胆色,冷哼一声,用力一拍桌案,似惊堂醒木让人振神。

同时,咣当一声巨响,墙上狸猫蹬落花盆碎地,反让护卫们都回过魂来。

再看房中烛火也回复正常,依旧煌煌明亮。

有胆大护卫先回过神,忙取火折子重新点亮廊下灯火,一排排红纱灯笼亮起后,大家心里仿佛松泛下来。

凌开川慈祥的扶着凌琦的肩,轻拍儿子后背以为安抚,语声温和:

“琦儿,只要问心无愧,又何畏鬼神?有爹在,别怕!”

凌琦冰冷腊白的细长手指一收,目光阴郁幽沉,闷闷的道:

“问心无愧?爹,您对我亲娘香儿,可有愧?”

凌开川瞳孔一缩,仿佛被针扎到一般,可他到底非是常人,心志也非寻常,语声不变,温言回道:

“自然无愧!香儿之殇虽是因与为父之恩爱缘起,到底也是她太过执着计较名份。

毕竟香儿出身卑微,以丫鬟之身夺主母之位,还行事得如此张扬无忌不知遮掩,休说尔祖不容,就是世俗理法也是容她不下。

倘若她肯为你稍作忍让,吾儿记嫡子,她也未必不能登上主母之位,一切皆源于香儿她,不知进退。”

“可她的不知进退,却不正源于对孩儿的疼惜与您给她的宠吗?否则,她不过是卖身为婢的小女子,又何敢起这种野望?”

凌琦冷笑着看向自家的父亲,那双阴冷眼中似淬了毒一般,带着直刺人心的寒,一字一句的道:

“比之从不将我放眼中的夫人‘母亲’而言,我更讨厌您这位处处‘为我’的慈父,张扬无忌?我那可怜娘亲的张扬无忌不就是倚仗于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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