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这钻了四十九日后,都飞出炉了,还让人象挂炉里取鸭子似的给打下来,也算得一绝。
这如今,连人家的结界都砸穿了,又让那三个小馋崽崽看见,这要是真让人给下锅煮了,算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不过是,命中当死,有此一劫罢了。”
真武大帝闲闲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对天雷寒玉球,笑得让人心中无端生寒,不敢信面前这位一脸邪魅之色的英美男子,会是那位公正威严的北极真武大帝,语声似酷雪寒风中的青松,肃然却又有几分清冷:
“况,这都自动送上门让人家煮,人家不煮,也不太合适,不是吗?再说,他好歹也算凤种,精元内丹无伤,死不了。
死了,让人吃掉,也是命当如此,怨不得谁。”
旭凤大约不知,他自以为在天界的好人缘,真没想象中那么的好,至少,在天帝也不能插手的星宿神的军伍之中,他的声望就是那浮于其表的薄雾,一阵风过,便什么都不剩了。
“好肥的鸡。”
小九兴奋得两眼放光,绿油油的有些怕人,用力吞着快要流出嘴的馋涎,小爪爪都快把结界给挠出花来,盯着那坑里还在冒寒气的大鸟不转眼。
润玉也馋,可他却注意到,那大鸟尽管在坑里一动不动,鸟脯处却在微动起伏,这是,还有气?
润玉转头去看锦觅,这吃食上头,还是锦觅比较靠谱,他们也向来是以锦觅的意见为先,毕竟,大厨可是锦觅,润玉和小九只会吃而已。
锦觅可没去看那冻鸡,她在看天上星辰,估算着时辰。如果不能顺利出去,就是食物摆在面前,她们也就只能看看而已,那又有何意趣?
——吃不进嘴的东西再好,也就是摆设罢了。
“玉玉,天至子时,我们快走。”
锦觅轻拉润玉,随着子时时至,结界壁障转薄之时,三个馋崽崽终于在被关四千年后,第一次成功溜了出来。
“玉玉、觅觅,快来,这鸡够肥的。只是,怎么乌漆墨黑,象是被烤焦又冰冻了一下?”
小九倒拎着鸡腿有些不解,他也是一时脑抽,没记起那曾经书中花鸟相见的名场面,毕竟如今,锦觅的真身,可是颗实打实的冰葡萄呢!
小九给混忘了,锦觅却记得,一见这只冻鸡就火冲脑门,气往上撞,眼中神色一冷,恶狠狠的冲小九道:
“废什么话,拔毛开膛,把鸡尖先剁了,还想不想吃肉了?”
小九一惊,也陡然记起来,呵笑连声,面带不善,抬手化出柄灵匕,便要开膛,剁鸡尖。
旁边隐身的天蓬看得两眼发直,不竟脱口轻呼:
“我去,这是要先阉掉再吃啊!什么仇什么恨?这小丫头,够狠的,她要说不知道宰的是谁,那可真是,鬼信,我是不信的。”
说着,转目望向唇噙淡笑,一脸莫测高深的自家顶头上司,小心的问:
“咱们,就这么看着?”
“不看着,你想代替那只寒鸦,被那三个给下锅?”
真武大帝轻轩墨眉,斜睨着自家这会儿显得有些傻的属下,语声淡淡:
“堂堂天族二殿下,如果混到让自家被三个小崽子给煮了,他也就只配当盘菜,被人给端上桌吃掉。
历来九天的储君,哪一位不是身经百战,浴血向生的?连区区小劫也无法靠自身之力化去,何堪领袖九天众仙臣?
到不如早归鸿蒙,也免得丢脸丢去它界,也让我天族蒙羞。”
真武大帝向来不掩饰自家对天帝一家的鄙夷,可天蓬没料到,帝君对旭凤的评价会低至此等地步,连他在其眼前要被人阉了拔毛下锅也不理,这是厌恶到何种地步?
天蓬尚在纠结时,润玉却已发现,那被小九准备拿刀给生剁鸡尖的鸟喘了口气,忙伸手一拦:
“小九,活的,咱们还不能吃。”
“玉玉,没事儿,咱们又不是没吃过活的,那天河里,不是还生啃过一条蛇?来,帮我起火……”
锦觅纤手如玉,轻覆上润玉修长白皙的手掌,笑靥如花,似桃李醉春风,温柔却又带几分强硬的将润玉揽过自家身畔,却在转头时面色霜寒,对着小九笑得有几分狰狞,语声虽有笑意,却字字刺骨寒冽:
“小九,你愣什么?剁了,我说的!”
旭凤就在此时忽地神志一清,红光一闪,一个衣裳褴褛的男子用力将足踝自小九掌中挣脱,语带戒备:
“何方小妖,意对本神如何?”
锦觅的反应是三人中最快的,一个闪身,便将润玉掩在自家身后,玉手如莲往旭凤鼻子下一伸,喝道:
“好个忘恩负义的!咱们白用了藏五百年的香蜜救你,一醒就叫我们‘小妖’。那,你就还我们香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