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火神,非是我小气,而是其人自负桀骜,不守礼,无德行,行事癫狂,自私狂惫,实非善类。”
“觅儿,旭凤许是行事不规,但也绝非有心行恶。觅儿是否将他想得太过险恶了些?”
“非是有心,反而更恶,只能说其人天性凉薄,一心只有自己并不思虑他人,旁人生死福祸他全不放心上,只求自家安乐便好。
如此人物,无心无肝,远比那世间恶人更恶。表面似其人无害而良善,实里,他的良善,却是可以杀人不见血。”
“罢了,觅儿不喜便不喜就是,总归我们予他也非同路,日后避着他便是。”
“只怕是,避不开呀!”
“怎么了?出了何事,让觅儿有此一叹?”
“安宁修行已毕,她的修为已足,不日爹爹便要领她来向天帝请封,接掌殒落的木棉仙子成为花仙,我有些担心。”
“安宁承花仙之仙是好事,觅儿担心什么?嗯,是怕旭凤去纠缠不休么?
应该没关系!听闻父帝有意让彦佑与安宁及早订下婚期,只要婚期一定,安宁便是彦佑名正言顺的妻。
旭凤再如何胡闹,也要守规矩,毕竟是堂兄之妻,他应该不会再去纠缠安宁才是,你当可放心。”
“放心?只怕是……”
放不了心啊!
锦觅心中悠然长叹,没见过旭凤那纠缠不清的人,是不会知道他是如何的不择手段,只凭“真爱”二字,他就能把一切无耻行径洗得干干净净,仿佛一朵小白莲般。
可锦觅却曾见过因其不择手段,而被伤得身心俱创的润玉是何等模样,纵是重来,纵那人不是润玉,也心有不忍。
其实,若无丹朱在霜花历劫时为其强拴红线,旭凤也不曾拐得霜花灵修,凭心而论,旭凤也未必能让霜花心动。
前尘润玉若非太过尊重妻子,一心只待婚后的话,早早与霜花灵修之后,旭凤再耍无耻,只怕也无甚用处。
只是,润玉做不到不顾霜花名节,一心只为自己的事。而旭凤却做得,很开心。
兄弟二人的行事分别,便在于此。
第十七章
锦觅对旭凤无感,她担心的是安宁,如今安宁得水神夫妻教导之下,虽性子单纯娇憨天真,却已不是个不守礼,不知仪的女子。
如此纯真少女若真让旭凤坏了名节,只怕,安宁此生也要被毁干净了。
休以为仙人道心无垢逍遥自在,便是不守世规礼法,正相反,仙人的逍遥是因其重天地大律,守天律之规后方得逍遥。
人间礼法六界通用,就连魔、妖两界之人,嘴上吵闹得厉害,说什么无需礼法只重恩情,可但凡有事,这两界比天界还守规矩。
所以,锦觅才会头疼,毕竟那姻缘红线对心思纯真的小女孩影响太大,还是得让安宁红尘炼心,方可与之相抗才行。
否则,放任下去,安宁就会变成个只知情爱,无视世间一切的情奴,并因此而为天地所斥,如先前那“锦觅”一般,再不容于世,只能从此灰飞烟灭。
“觅儿,自从安宁修行已毕,你便日日忧心,近日连布星挂夜也是心气烦乱,到底旭凤做了何事,让觅儿如此不安?”
润玉眼见得锦觅烦忧,心中也是不畅,他素来自持守礼,纵与锦觅早定婚盟,也对其敬之重之,不曾有分毫越礼,二人亲呢,耳鬓厮磨,也是锦觅一半用强所至。
因此,纵是心中担忧,也不敢越礼亲近,只用双含愁星眸注定锦觅,一双修长纤秀的白皙手掌不自觉握紧成拳。
“玉玉,你洁身自好,自然不知,这世间有一等人,心思下作无德无行,只管自家好恶,不理他人死活。
这等人,无视他人身上是否有婚的,只要自家看上别人,就是用下作手段夺人清白也是做得出的。
玉玉纵是男儿身,守礼自持,遇上这等人物赖上你,以无耻手段逼迫你,怕也是能将玉玉自锦觅身边夺走的。
何况安宁天真憨傻,若被人毁去清白,又以甜言蜜语哄之,那丫头难免不会被人所算,到时迟早被哄成个只知情爱,不知其它的二傻子。
那时,双亲的颜面,世之规则,全被她踏于足下,天道之怒下她就半点活路也找不到了。”
锦觅所言非虚,别看前尘旭凤在凡间得与霜花相守,并生下一子,可那子真身乃是白鹭,凤凰血脉尽失。同时,霜花也自此为凡俗,仅一世而终永湮天地。
天地至公,那一世相守,是霜花阻止天魔大战的奖励。
可她背婚毁盟,上神之誓的天罚岂是那么简单?更加之,因其背誓,令得润玉仙寿不永,太上忘情,不能按天命恩泽六界百万岁月,这负苍生之罪,亦罪在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