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里,紫胤真人与各位长老听完原由如被雷劈。就连沉静稳重如紫胤真人都有种想撞墙冲动,这是吞天兽呀!拐只狗还用根肉骨头呢,这神兽就几句话就被俩小孩拐回来了,天道,您大概真是陵端的亲爹!
而吞日却在陵越怀里舔着爪子开口:
“小道士们,爷是心疼小娃娃太孤单,才保持这形态,别真拿我兄弟当狗妖。爷是天妖善演算,这俩小娃娃魔劫重重,却又互有牵连。只怕,得放一起养。”
噬月也在陵端怀里抬头,小爪子轻拍他小手安抚着陵端,毛茸茸小狗脸也十分正经,天知道这一众长老怎么从这两张毛脸中看出严肃来。
紫胤真人双眉轻蹙,问:
“可是有何不妥?”
“自然!”
噬月的语声也十分严肃:
“他二人约五年后迎来第一次劫难,险死还生,且有离魂之忧。我兄弟今次吞魔,于还未长成之躯太过勉强,所以至少闭关十年,小娃娃只能托付你们照看。最好只你们能接近,旁人就算了。”
“就是。还有,哪个修仙大派不设护山大阵?你们也太懒了吧!”
吞日张口吐出块玉盘飞向紫胤:
“这是昊天星辰阵,自空投下就行,凡门中弟子来去只凭玉符就成,但凡有今日之事,大阵开时神魔尽诛。”
紫胤觉得雷着雷着已经习惯了,天墉城虽是昆仑修仙大派,但亦不及根基深厚千年大派底蕴深,这种威力浩大阵盘确是仅见。心中虽惊叹,面上却依然如故,只施个道礼:
“多谢!”
“用不着,”吞日扬扬爪,转头对陵越道:“带好小娃娃!自己也小心些,别让小娃娃担心。”
而后召呼噬月道:
“噬月,走!”
扬爪间,两道光影平空消失,只于大殿中诸者相对无言,尽皆心事重重。紫胤真人亦不由轻喃:
“天地浩大,岂是人心可量!天地无情,天地有情,是劫是缘,且看造化吧。”
藏经阁,陵端无意识的摸着自己肉肉下颌,心中感叹似乎自己又胖了,不好、不好!帅帅的自己怎么可以是个肉球,看来今天的红豆糕得塞给师兄,他也太瘦了,那浑身就剩骨头靠着不舒服。心中小算盘打得山响,手上翻的书页却一停,神色微凝,目光流转间似有所动。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旁边的陵越放下书,忧心的凑过来,轻抚着陵端发顶问:
“端儿,这只是前代祖师的手札,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师兄,我昆仑八脉自数百载生灭起落,其间是否剑仙仅执剑长老一人?”
陵端眸光冷沉如冰,语带霜寒:
“而且,近三百年来曾经的八大仙派中仅于天墉城一脉支撑昆仑?好个天帝、女娲、玄女,好算计!这是要绝了天下修仙者的道,方便其独掌三界呀!”
陵越并非是稚童,他心性持正却也独掌天墉城数十载过,早已是人中精怪,只一听便知这七窍玲珑的小人精自手札里发现蹊跷,从而已是有所推断。陵越小心握住陵端双肩,正视那双明澈大眼,认真的道:
“端儿,你发现什么了,可以告诉师兄吗?”
“是琼华灭派之迷,以及对我昆仑八脉的算计!”
陵端神色凝重,唇噙冷笑:
“师兄可记得我派什么时候无人精修阵法了?”
“大约上代武威长老之后,天墉城就无人精于阵修而专修剑术。”
陵越心中陡颤,似有灵光闪过。前尘,目前这人便在无人之时成就阵法大家,纵身无法力也可以一己之力硬抗海啸,视天地之威于掌中棋子,那么,这人的殒落……陵越心中生寒。
“昆仑八脉中精修阵法、剑术唯琼华与天墉城,其中琼华势大,剑术、铸造、阵法三者无一不精,派中惊才绝艳之辈多不胜数。而相比之下,天墉城在执剑长老来之前,剑术不过二流,阵修者亦不过数人,且资质更不能与琼华相比,底蕴更是几成垫底,相比琼华,那是萤光与皓月之别。”
陵端双眉轻轩,语出惊人:
“所以师兄,琼华就成了根刺,而琼华那举派飞升的野望就是琼华湮灭的借口。”
“端儿,网缚妖界夺取灵气乃义者所不为。”陵越长眉微蹙,脸上神色有些严肃。
“我不是义者!”
陵端推陵越胸口,嘟着小嘴,气哼哼回答:
“可我也不为!不是同情妖界,而是那么做太蠢。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妖与人天生便是敌人,其心不同而所思所为亦不同,可以互不相干却无法相容,师门训戒,妖若害人当除之!”
陵越心中大恸,原来,你针对屠苏,是因为他曾伤我,伤师尊,你讨厌他,是因为,你当屠苏是——妖?!什么都不说的你,在东海血祭时怨我吗?是否,那时也恨着所有人?所以, 前世你避开我们,若非还把天墉城当家,你也许会就此飞升吧!只是那一丝羁绊,却又令得你惨亡,血祭~你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