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是啥歪理,谁告诉你大喜之日才可以圆房。”李维觉得十分可笑。
“你不懂,大婚之日就是大喜之日,这大喜之日才可以见红啊!你说,就咱这农村,有几个没结婚就同房的。”老太太说着又扒拉了一下李维的胳膊。
“没结婚就同房的多了,人家同房还得告诉你一声。”
“胡说,就照娘说的办。”
“行了,娘,我知道了,别操心了。”李维撇嘴走开了,一边走一边到,“真是老封建!”
忙活的人走完了,李维回到房间里,见地上又铺好了垫子,摆好了枕头,李维心里一凉,“今晚还睡地下?”
这结婚是人生第一大喜事,按理说红叶应该高兴才对,可红叶却靠床角蜷缩着,她两只胳膊交叉搭在膝盖上,脑袋在胳膊上趴着。脑袋里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又跑出来了,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红叶头也不抬,随便应了一声,“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
李维知道红叶的心思,她不会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更不会做一个甘于平庸的农村大妈。她的心一定会很大很大。
明天是结婚之日,结了婚就要真正去尽夫妻义务了,这怎么办?红叶有点矛盾。
这一步也许我走错了,爱她并不一定非要娶她。李维长叹一口气。
红叶吹灭了煤油灯。两个人睁着眼看着那高高的房顶。
秀雅坐汽车倒火车,坐火车倒汽车,不时打开手中的信封看一看,她在心里不停地骂着李维,你这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招呼,你为什么……
车在M县城汽车站停下了。
夜色中,秀雅有点迷方向,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她向前走了一段路,敲开了一家旅店。
旅店很小。
她跟着服务员到了二楼,打开了一间屋,拉开门后的开关,灯泡一点都不亮,但开关盒上面的蜘蛛网却隐约可见,看来这间屋子好长时间不住人了。
秀雅把包扔在床了,进到卫生间想洗洗手,可拧开水笼头,水管里连一点水也没有。
唉,这是啥地方,凑和一晚吧,秀雅自言自语。
躺在床上,这房间发霉的味道让秀雅久久不能入睡,瞅着那灯泡,秀雅想,他家里有啥大事,父母病了?还是?
不知啥时候,秀雅睡着了。
那盏发黄的白炽灯泡却亮了一夜。
第三十一章 结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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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红叶就被叫起来。
她洗了脸,坐在一面镜子前,一大嫂把她的两只小辫子打开,盘在头上,头上别了两枝小红花,脸上又插了一点粉,没有口红,大嫂撕了一点红纸,把它放在红叶的嘴唇上,让她抿了抿。
大嫂很认真,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一会儿在那儿擦点油,一会儿在这边补点粉。
镜子里,红叶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大嫂是过来人,哪个新娘子出门前不哭啊,这很正常。大嫂赶快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
红叶下身穿了一条兰裤子,上身套了一件红色褂子,连袜子和鞋也换成了红色。经过一番打扮,便有了一番新娘子的味道。
老太太站在旁边,着实欣赏了一番,瞅着这漂亮的儿媳妇,她确实有点激动,“媳妇呀,今天大喜,这裤子也应该换掉,要不,不搭呀。”
“是应该换掉,一身红多好啊。”那大嫂也跟着附和。
红叶看了看老太太,想说话又没敢说,只动了一下嘴唇,走进里屋换下了那兰色的裤子。
结婚吗就要有结婚的程序。
那管事的人喊到,“唢呐队不是来了吧,来了就要吹一会。”
唢呐队把那一套家伙统统从箱子里出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稍作整理,不一会,便叽哩哇拉吹起来。
红叶坐在床上,眼泪几乎无法停下来。
有人给她端过来一碗热汤,她推了推,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听到唢呐声,周围的人便三三两两赶来了。
有的围坐在那里听着唢呐演奏,有的坐在一起唠家常。
远路的亲戚也及早来了。他们有的挤进屋里给红叶打招呼,夸红叶长得漂亮;有的年轻一点的给红叶要喜糖,有的还不停的说着俏皮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红叶擦去脸上的泪水,似笑非笑地一一应付着。
时间差不多了。管事的人抬头看看天,这天气不错,一点云彩也没有。于是吆喝到,“你们迎亲的该走了吧。”
红叶被簇拥着出门,坐上自行车被送到集镇上一家旅店。
旅店是临时租用的,门前贴了两个喜字,过一会,她们将从这里出发,再回到李维家拜堂成亲。这也是当地的一种结婚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