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输完液,老头挤出一点时间从医院赶回秋月家,说是医院催着交住院费。
秋月找出一些钱交给了老头。
听说红叶回来了,老头觉得有了主心骨,又赶快到了红叶家。
红叶家外门锁着。
老头又跑到了厂里。
红叶正好在车间门口站着,看着老头过来了,马上过去打招呼。
老头见着红叶,也很激动,“闺女,你可回来了。”
红叶问了问一全的情况,就到车间把小贾叫了出来。
小贾听说又要给一全陪床,死活不愿去,说一全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混蛋,给他陪床纯粹是出力不讨好,每天还得看着他的熊脸色说话。
红叶理解小贾的心情,但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说老头年龄大了,老太太高血压,秋月孩子小,实在没有办法才让他过去替换一下老头,但不是说老头就不去了。
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小贾总算答应了。
小贾想,陪床虽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比在厂里干活舒服多了,另外,红叶为了让他照顾好一全,还特意给了他一些补贴。
一全不愿意,说红叶借小贾陪床这个事,就是想让他给红叶低头,他绝不领红叶这个情。
好在有老头挡着,一全不敢狂到哪儿去。
就这样,在老头和小贾的陪护下,一全在医院又住了一个多月回家了。
村里人知道了,都在不停地夸红叶,说红叶这媳妇知大礼。
但老太太和一全想法一样,怎么也不领红叶人情,说李维要不是因为红叶,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出去这么长时间,到现在生死未卜,她这是自找的,现在做的都是替李维赎罪。
有人将这话传给了红叶,红叶听了“嘿嘿”一笑,如果帮他是为了寻求回报,我宁可不帮。
张晓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说李维生死未卜简直是可笑。
他想把李维给他写信的事告诉老太太和红叶,又害怕会出现其他意外情况,所以,暂时还是按照信中说的不再提起这个事。
但后来一想,红叶为了一全既出钱又搭力,弄了半天还里外不是人,总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
不管真假,李维已经认定自己和红叶走到了一起,干脆顺水推舟,将错就错拉倒,免得看着红叶在他家受欺负,于是从侧面给红叶敲起了边鼓。
那天办公室没有人,他悄悄问红叶,说这一年多李维回来过没有?
红叶纳闷,张晓突然问这事啥意思。她瞟了一眼张晓,问到,“你有他的消息了?”
张晓想了想,说到,“消息倒没有,不过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似的,不然的话,为啥过年不回来,年后也不回,就连最普通的一封家信也懒得给你写,这不是正常人办得事呀!”
听着张晓的分析,红叶觉得有点道理。
红叶回到家,反复琢磨着张晓说的话,便决定出去找找他。
红叶把想法给张晓说了说,张晓也很支持,如果出去找不到,既能给老太太一个交待,也能给自己留了一个机会。
红叶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张晓,不管谁问她,就说出去办点事,一段时间就回来。
张晓给红叶准备了一些吃的,又把她送到了县城汽车站。
看着红叶上了汽车,张晓的心纠结的特别厉害,有点舍不得她走的感觉,举起手不停地来回摆动。
红叶知道张晓的心思,隔着窗户朝他笑笑摆摆手。
坐上了开往N省H市的火车,红叶一手托腮望着窗外,李维啊,只要找见你,你必须给我乖乖地回去,让你好好地亲一亲,她想像着将来和李维亲热时的画面。
火车向前疾驰,越过一块块平原,穿越一条条隧道。
伴随着火车轮子与铁轨的摩擦声,红叶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经过一天一夜,火车在H市停下了。
走出车站,红叶朦胧中又想起了两年前李维带她回家时的情景。
那时她身体还比较虚弱,一点精神没有,也不知道东西南北。
李维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住她的手。
当时的她就像一只小狗似的被人牵着。
没想到两年后自己一个人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临来时,张晓给红叶分析,说李维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不是干砖活,就是干点其它的零工。
这一点张晓有把握,他除了对李维的性格非常了解外,从上次信封上的邮戳看,李维应该就在这些地方。
红叶信了张晓的观点,出来火车站,就坐汽车直奔李维以前干活的那个前进砖厂。
砖厂没有啥变化,她也很熟悉,下了车径直朝那个插坯的地方走去。
红叶本以为还有几个认识的,没想到,看着那一副副面孔都像是新来的,比较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