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雅将一全送到大路边,看着他上了车,摆了摆手。
正当她转身离开时,邮递员过来了,“哎,等一等,有你们这儿的信,你帮忙叫一下秀雅。”
“秀雅?我就是,哪来的信?”
邮递员打开一个小夹子,找出那封信,让秀雅签字。
还是挂号信?谁的?秀雅想。
签完字,看着信封上的李家洼三个字,她以为信是红叶写来的,于是“哼”了一声,谁听你胡编乱造,捡了便宜还卖乖,说着就要撕掉。
当她两手捏住信封中间正准备撕的时候,却发现低下的那行小字里有吕洋的名字,怎么会是他?带着疑惑打开了信封。
“姐,你好,见信如面……”简单的几行字已让她热泪盈眶,谢谢你们还记得我,我没有白付出。
这封信足足有4页纸,先是问候秀雅,又谈了谈秀雅照顾小吕时的感动,还提到小吕娘对她的期盼,令她最感动的还是最后几句话——对我家来说,你是一座山,让我们心有所靠;你是一片天,让我们极目远兆;你又是一片海,让我们充满梦幻。姐,我们爱你!
小家伙,你乳毛干了吗,写得这么有情有意的,不愧是当老师的料。想着想着,她突然跑回宿舍,翻开她的一个小包,找出小吕写给她的第九封信看了看,信中有一句话更让她感动,“秀雅姐,你是我们家的唯一。没有我,我家不会残缺。但如果没有你,我们家就没有真正意义的生活。”
这姊妹俩都挺会煽情的,快把我捧到了天上了。秀雅一边流泪一边将两封信放在了一起。
吕洋,别夸我,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秀雅在心中念叨。
一全从秀雅那里坐上车,回到了他的砖厂,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向火车站奔去。
他走了不到一小时,红叶发的电报到了。
“谁是一全?”邮递员来到砖厂问到。
“他回家了?”有人说。
“回家了?这是他的电报,谁替他签收一下?”
“电报?这人刚走,电报又来了。”说着一个工友拿起笔替他签下了名字。
火车在空旷的原野上疾驰,一全的心也早已飞到了家里。
秋月怀孕后,他满怀期望外出打工,希望为他未来的儿子多挣一些钱。但出去以后,除了中间写了两封信表示安慰外,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家中就是秋月忙里又忙外。
听着火车的鸣笛声响,一全下定决心暂时不能再回来了,等自己当上爹以后再考虑外出打工的事吧。
经过一天一夜的疲劳奔波,一全终于踏进了自己的村庄。
虽然晚了一点,但村里面还有几家的灯在亮着。
晚上的村子已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但还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
他推开外门,院子和屋里一片漆黑,再瞅瞅屋门,已经紧闭,看来秋月早早睡了。
他轻轻敲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秋月的名字。
秋月虽然躺下,但还没有睡着。听到敲门声,她慢慢起身,仔细听了听。
听声音好像是一全,不可能,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带着疑问,她喜出望外地开灯下床。
门打开了,看着一全黑黑的脸膛,提着东西站在那里,她兴高采烈地说到,“回来了!”说着搂住了一全的脖子。
一全没有她那个浪漫情调,瞅了一眼那个大肚子,又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都好吧!”
秋月松开手,“拖你的福,能不好吗!”
一全放下行李,将秋月扶到床边,又打水擦洗了一把脸,躺下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一全瞅着秋月挺着个大肚子,刚才还蠢蠢欲动的心一会儿又消失了。
说了一阵悄悄话,他像猪一样呼呼睡了。
秋月想得有点不一样,虽然这个身子不能像以前那样激情,但起码亲一亲总还总是可以的,她有意摸了摸他,发现一全根本不和她在一个频道上。
听着他憨憨的呼噜声,秋月多少还是有点失望,她将身子背了过去。
可反过来一想,她觉得一全在外面出大力干重活的确不容易,再加上长途奔波,一定是累了。今天就算了吧,明天亲也不晚。
秋月又侧过去身子,吻了他的一下脸颊,拉灭灯,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上。
听到几声公鸡的鸣叫声,秋月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老太太睡不着,起床后慢悠悠到了秋月家。秋月外门关着,没有上锁,她走进来,看见堂屋门仍还关着,便走过去轻轻敲到,“秋月,几点了,还在睡觉。”
朦胧中,秋月听见了婆婆的叫喊声,推了推一全,“你娘来了。”
“娘来了?这么早?”一全想睡个懒觉,看来是睡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