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已对腺体专科医生的八卦程度有所耳闻 ，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尴尬。
时楚艰难解释：“这个不是……之后我会注意的。”
几分钟后，她顶着医生谴责的眼神走出了诊室。
腺体专科因为病人比较特殊，诊室是不允许家属陪同的，江清燃一直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就立刻走上前问：“怎么样？”
“被教育了一顿。”时楚把化验报告递给他，“不过没问题，药都没开。”
医院走廊刚刚消过毒，淡淡的柠檬香精味弥散开来，虽然不好闻，却莫名有种提神醒脑的功效。
时楚轻轻吸气，感觉一下子从发腻的信息素里抽离出来了。
“下午是怎么回事？”江清燃终于看完化验单，确认没有问题，才开始询问。
“不是什么大事，肖云，他……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他有点……”
时楚思索了一会儿，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有点偏执。平常看不出来，我也是很久之后才发现的，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我那时懒得管，就没有理会。”
“现在准备怎么处理？”
“冷处理吧。”时楚说，“这两年其实已经没什么了，平常根本不见面。再说，那时候我们年纪太轻了，朝夕相处，一时新鲜，才会这么在意……很快就会忘了吧。”
江清燃神色一滞，很快转开视线，不再说话了。
期末考尽管已经结束，但各种事情仍然接踵而来，正式放假的第一天早上，时楚又背着包进了学校图书馆。
图书馆一楼是专门设计的讨论区，一大片空地被隔音玻璃分成许多小房间，里面安放了环形沙发和圆桌，很适合学生们小组讨论。
时楚走进其中一个隔间时，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早上好，都没吃早饭？”她将手里拎着的几盒鲜切水果和小蛋糕放在圆桌上，“喏，我多买了一点。”
“啊，没有煎饼吗？我想吃煎饼。”一个男生问。
“煎饼味道太大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在论坛出道。”
“就说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你不如麻溜地滚蛋。”
时楚在小沙发上坐下，吃了一块冰西瓜：“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她和几个同属新闻院的学生凑在一起，商量着要拍一个微电影，已经找学校申请了设备，预备暑假开拍。
“差不多，分镜写了，道具买了，化妆师约了，场地也租了……你们最近有安排吗？什么时候开拍？”坐在旁边翻剧本的女孩环视周围，又提醒道，“咱们去外地不方便回来，有事提前说好。”
围坐的人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时楚也回答：“我随时都可以。”
这件事筹备已久，上个学期就已经组织好了人手，二月份开学时就开始进行各项安排了，这次把人聚起来开了个小短会之后，很快就敲定了时间。
参与拍摄的其他人都是编导、广电专业的学生和隔壁电影学院的外援，只有时楚一个新闻专业出身的。
由于人手不足，她兼任了剧本创作、拍摄和演员三个任务。
“恐怕要两个星期，看样子，而且还不一定拍的出来。”担任负责人的女孩愁眉苦脸地叹气，“咱们选的题材太难拍了，剧本是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出效果。”
时楚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先商业再情怀吧，这题材容易拿奖，拍完正好赶上下半年评奖。”
“唉，也是。”女孩又问，“我打算提前两天去拍摄地看看具体情况，你能一起来吗？”
时楚想了想：“我不确定，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好，如果去提前告诉我哦。”
气温一天高过一天，A大南湖里的荷花成片绽放，在日渐洪亮的蝉鸣声中舒展着花瓣。
时楚顶着烈日走过湖心桥，顺便腾出手接了沈悦年的电话。
“你们去学院楼集合吗？”
“不是，去实验楼，临时找学院借了个三脚架。”
“宿舍不是有吗？”
“你们俩都不在，我钥匙在你那。”
“……嘿嘿。”沈悦年尴尬地笑了笑，问，“你现在是去弄纪录片的事儿？你们商量好分工了？”
“差不多，被播音的鸽了，最后找了隔壁传媒大学的人来帮忙，今天试镜——一段出镜七八分钟，没有大问题就过了。”
“得拍一个月吧？”沈悦年计算着，“纪录片加微电影，那你这两个月都不在家？写论文不行吗？”
“来不及。”时楚刚走进实验楼，顿时在空调的凉风里舒了口气，“要修的课太多了，论文来不及写，交作品更方便——况且我一直很想拍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