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的很委婉。
时楚不言不语，把江清燃的手抓过来，一根一根地拨拉他的指头，把十根手指来回地数，像刚学会算数的小孩子。
“就这样吧。”她嘟哝着，“我不会再理会这件事了，谁闯的祸由谁来承担吧，毕竟那么多年了，他们也……说起来，我父母当年自焚的时候，在新闻头条上挂了很久，那一阵还有媒体来采访我。您猜猜他们是怎么死的？”
没等江清燃回答，时楚开始自顾自的解释。
“有一段时间我母亲忽然变得很焦虑，表现的其实不明显，但放在她身上就很让人惊奇，以至于我一直记到现在。现在想想应该是露出什么马脚被抓住了，每天都在想办法脱身吧。她保持了这种状态很久，有几次三四天都不回家，一直到第二个月的月末。那天他们俩在客厅说话，没有避着我。”
“我母亲说，你帮我吗？我父亲没有犹豫，我记得他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就直接点头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出了那件事。”
时楚叹了口气：“我这些年也一直怀疑这段对话和他们的死亡到底有没有关系，但又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会‘殉情’，毕竟我母亲那时候的存在感太弱了。”
“说到这个，您一定不知道——我父母的信息素匹配度也非常高，比我们还高，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七。”
第45章
“外人都说他们感情好。我不知道。”时楚看着杯子里升腾的热气，语带犹豫地说，“我很少看见他们相处的实际情景，在我的记忆里，我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除了重要的家族聚会他们会见面之外，平常家里都只有一个人在，或者都不在——包括发情期那几天。”
“也许他们之间……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也没有求证的可能了。”
时楚敲敲额头，沉默了一会儿调整情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手机翻了翻，把屏幕抬起来举在江清燃面前：“刘队说之后应该是用不着我了，下次再去就是调查结束的时候了。既然这样，我想可以答应老严回学校看看，就这个月中旬，下下周，我刚好考完试，您那个时候有空吗？”
“下下周……六月十四？”
“对。”
江清燃想了想，说：“那天上午有例会，下午没事，半天够吗？”
“够的够的，我本来就想下午去。”时楚闻言一笑，给早已编辑好的信息点了发送，“那天下午有个毕业生活动，会很热闹，高一高二正好在办文化节，可以在学校里转一转。”
和高中老师约好回校的时间后，时楚大致看了看沈悦年发过来的新闻史历年真题，再一次被出题之偏震惊到了，觉得还是得抽空复习一下。
“……那就这样安排，我先回家看书去了，之后……”时楚低头看了眼腕表，问，“您中午是不是来不及回来？”
江清燃想摇头否认，但理智盖过情感，只得叹了口气：“嗯，我中午就待在所里。”
“好，那我走啦。”
看着时楚起身准备离开，江清燃下意识拉住了她：“等等，你……你要不要在这待一会儿再走？ ”
“嗯？”
时楚有些惊讶的回头看过来，继而会意地一笑，解释道：“我真没事了，放心。这件事，嗯……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太小了，所以其实没有太多感触，那个年纪世界观还不成型呢。”
“只是突然听到真相有点惊奇，只有一点，但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要说起来，这也不算是我的执念——赵警官应该比我更惊讶吧，他今天脸色可不太好。”
说完这段正经话，时楚有点不太正经地向前倾身，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说：“那我就走了，我们期末考试又提前了，现在离考试就只有四天了，我还是得好好看看书。”
临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住步子又转头问：“我回去顺道可以买点菜，您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江清燃回答。
他平常因为工作忙，并不太在意日常饮食，午晚饭通常都在研究所解决，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时令的菜式。
“这个回答可就有点难办了。”时楚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机，“那我到地儿了再问您，晚上见。”
“晚上见。”
此后的整个白天都很安静，管控局和警局两边都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直到傍晚，赵令昀才打过来一个电话。
他没讲什么实质性内容，主题依然是让时楚放宽心，接下来的事情大都已经和她无关，不出意外，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总之就是这样，那些人应该是真的相信你会知道一些很核心的内容，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做出那种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个顺藤摸瓜查清真相的机会。”赵令昀总结道，“我们还会派人保护你一段时间，你只管正常生活，不用管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