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盯着那排写着“此次鲜花义卖活动的一切收益将捐给环境保护组织”,视线掠过旁边的鲜花。
她停住脚步,回身对江清燃说:“稍等我一分钟。”
时间很晚了,商业街上人不对,守在摊前的女孩本来已经有点昏昏欲睡,见到有人来一下子清醒过来,笑着招呼:“你好,要买花吗?”
因为是公益性活动,这些花朵的价格和一般花店相比要更贵一点,但时楚没犹豫,挑拣着配出一束花就付了钱。
卖花的女孩拿起手边的付款码,将一张写着花语的香水卡片递过来。
“祝你天天开心,每天都有好运气哦。”
时楚道谢,顺手把它塞进外套口袋。
她抱着一束白色玫瑰花走了回去。
江清燃的视线一直追在时楚身上,这时眼中仍露出一丝惊讶。
“我记得您桌上有一个花瓶,放上花会很好看。”时楚解释着,说,“顺便做点公益。”
她的笑容在花束的衬托下,更显得格外明朗,如莹润的月光。
“嗯。”江清燃轻轻点头。
进门之后,时楚行动力很强地把花往花瓶里一插,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十分自来熟的进了厨房。
“我简单做点,很快就好。”
“好。”
江清燃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正要去帮忙,又被一阵钢琴声绊住了脚,还没说话,听见时楚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我好像听见我手机在响?”
她将一袋蛤蜊倒进水池——虽然超市员工说已经清洗过了,但还是打算再过一遍水——然后擦干净手从厨房走出来。
“啊,是我的手机,我先接下电话。”
时楚惦记着水池里的蛤蜊,动作有点着急,拿出手机时顺道从口袋里带出了什么东西,但没有注意到,就转身去阳台接电话了。
她走得太快,江清燃来不及叫住她,俯身把东西捡了起来。
一张卡片?
写有小字的那一面正巧朝上,直直撞进江清燃眼里。
时楚站在阳台上,低头划动屏幕,将手机放在耳边。
“时楚!”
沈悦年一接通电话就开始兴师问罪。
“不是说回来审片子吗?人呢?”
“人在这呢。”时楚问,“你看过成片了吗?”
“当然看过了,我这么勤劳的人。”
“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沈悦年自夸,“小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我就不审了,也没时间,明天上课直接放吧。我相信你的水平。”
“也行。”
沈悦年回答完,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明天?你晚上回来看不也一样吗——你又不回来住?!”
“什么叫‘又’?说得好像我天天夜不归宿似的。”
“所以你今晚果然是不打算回宿舍了?”
“对,太晚了。”时楚看看表,说,“我回家是一样的。”
“你再这样下去会失去509的,时小楚同学,我对你很失望。”沈悦年开始指指点点,“你大晚上又跑出去干嘛?不会是看上谁家白菜了吧?”
“嗯。”
“算了,我就知道你......啊?”
沈悦年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早已做好被搪塞的准备,这时直接愣住了,听筒里传来椅子擦过地面的尖锐噪音。
“我靠我靠我靠,真拱人家白菜去了?谁啊?进展怎么样啦?要不要僚机?”
时楚说,“现在还不确定.....”
“不要怂!追一追表个白,什么不确定的都能确定了。”
不。
时楚想,是不确定我自己。
她在路上一直不断的回忆,终于想起来八年前她的确在调侃赵令昀时说过那句话——“我不喜欢Omega,以后也不会,我不能接受。”
因为那给人感觉太不真实了,总让她回想起多年前在楚苑那儿见过的景象,两个陌生人,因为信息素,然后......令人作呕的动物本能。
此刻是我在思考吗?还是信息素?
难以判断。
“相信我,莽一莽万事如意,千万别怂!你明天随时回宿舍都行,我准备在屋里剪一天片子,没带钥匙也无所谓。”沈悦年压低声音补充,“或者就在外面住也不错哦。”
她的语气很暧昧。
“别闹。”时楚说,“先挂了啊。”
“拜拜拜拜拜拜。”
沈悦年在她之前啪叽按掉了电话。
时楚看着手机屏幕,不知怎么轻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银白的月辉落在她身上,为背影镀了一层温柔的镶边。
时楚将手机放回桌上,正要接着进厨房洗蛤蜊,走出两步又折回来,疑惑地看着江清燃:“江老师?”
她倾身靠过来,一边将手指搭上对方的额头,一边问:“您不舒服吗?脸好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