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算他有五千蓝卫,又怎么抵得过五万御林军?”
太后轻声地自言自语,宫女们低头侍立,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
“那么……是丞相?难道他知道了他父亲之死的真相?可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太后长长的指甲叩击着桌面,“不过没有关系,知道了也没有用。”
太后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只要哀家有五万御林军在手,任凭是谁想反,哀家都能摘下他的项上人头。”
所以接任御林军统领的人,必须是她绝对信任的人,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人。
太后放下茶盏,道:“让秦焕极来见哀家。”
大宫女领命退下。
很快,一位青衣武将过来了。
太后慈祥热情地招呼他坐,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最成功的作品。
二十年前,秦焕极的父母惨遭奸人杀害,八岁的他流落街头,行乞为生,被人贩子抓住正要卖去男倌馆,太后救下了他。不但秘密地把他养在军中,还为他的父母报仇雪恨。
当年八岁的秦焕极,看着面前杀父杀母仇人的人头,跪下磕头起誓,发誓一辈子效忠于皇后娘娘。
这样的人,才是绝不会背叛她的。
“从今日起,你便是御林军统领。”太后道,“七日后的祭祖大典,哀家的安全就托付于你了。”
秦焕极跪下领命,满脸赤诚感动:“当年娘娘为微臣报仇雪恨,微臣这条命便是娘娘的,任凭娘娘差遣。”
“好,你起来。”太后道,“大典上,皇帝若是搞鬼……”
她声音骤冷:“杀无赦。”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秦焕极脸色丝毫未变,立刻道:“谨遵娘娘懿旨。”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此间事了,你便是哀家的左膀右臂。”
秦焕极道:“这不过是微臣应尽之责,娘娘何需如此。”
太后笑得更慈祥了:“好好干,以后封侯拜相,不是难事。”
秦焕极坚持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后,才领命退下。
“寻王也该入京了吧?”太后低声问。
大宫女道:“回娘娘,按脚程,明儿就该到了。”
“皇帝要是不搞鬼,哀家就让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想睡男人睡女人,玩儿翻了天去都无所谓。要是他嫌命长了……”太后重重地把茶盏放在桌上,砰的一声,茶水飞溅,“寻王也姓燕,哀家不介意换个人当皇帝。”
翌日一早,寻王的车架便入了城门。
寻王先去拜见了太后,随后提着个超大号的鸟笼,气喘吁吁地往皇帝寝宫跑。一路上遇到的宫人都避瘟疫似的避着他,来不及跑的,便战战兢兢地停下,苦着脸叫道:“寻王殿下。”
无他,这位爷简直太可怕了。
皇帝已经能算是纨绔了,这位爷却比皇帝纨绔十倍,一百倍。
寻王名叫燕寻,和皇帝是同母的亲兄弟,两人从小就是一对混世魔王,弄得先皇头疼不已。小时候,扒太监裤子、在茅房中放香蕉皮、往花盆中扔火炮的事情屡见不鲜。
寻王自去封地后,耐不住苦寒,想出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首先就是养鹰。据说他为了培养鹰的野性,将活人关在笼子里,给鹰当靶子,人叫得越惨,鹰越狠厉、越兴奋。
此时宫人看到大鸟笼里的鹰,双腿瑟瑟发抖,偏偏燕寻还怒道:“没看到本王拎不动了?不知道来帮忙?什么不长眼的狗奴才!”
四个太监抖抖索索地过来抬笼子,笼里的鹰一个俯冲,太监手一抖,笼子差点掉下去。
燕寻横眉喝道:“给本王仔细点!这宝贝可是本王千里迢迢从沧州带来,要给皇兄看的!要是掉了一根毛,小心你的脑袋!”
可怜的太监们大气也不敢出,抬着笼子小步小步往前挪,心中暗暗叫苦。寻王在沧州呆得无趣,只能趁着每三年一次的祭祖大典回京一趟,每次都赖着不愿走,不把皇宫上上下下搅得天翻地覆不罢休。偏偏皇帝还很宠他,由着他胡来。
到了皇帝寝宫门口,燕寻便扯着嗓子叫开了:“皇兄,皇兄!快来看臣弟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
门口的宫女太监们用力低着头,噤若寒蝉,假装自己是门口的蟠龙柱。显然,寻王用活人喂鹰的行径已经人尽皆知。
燕寻抱着笼子,兴冲冲地往内殿里去,边跑边喊皇兄。
内殿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你把这畜生带进宫,是要朕煮着吃还是蒸着吃?”
换做旁人这么说他的宝贝“紫豹”,早就被关笼子给鹰当靶子了。可这么说的是皇帝,燕寻腆着脸笑得更开心了:“这肉柴得很,不好吃。皇兄要是想吃,我去给皇兄打新鲜的野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