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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明明约好了一起考大学,还想着毕业旅行,然后呢?他美美出国happy去了,留我一个苦哈哈地备考?呵!我又不是傻逼!”
青年的怒火越烧越旺,猛地站起身来,两手叉着腰在屋里胡乱打转,一边放狠话道:
“我话就放在这里,这家伙要是敢回国,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他死定了!我之前就是脾气太好,人善被人欺!这回非操|死他不可!”
“……???”
沈慕庭瞪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没想到青年会气成这样,显然不是一般的“误会”,一个不小心还真有“鬼身危险”!
半晌,他伸出毛绒小爪子摸了摸自己胖嘟嘟的小肚子,震惊之中掺杂着一丝凄凉与担忧。
他还有存活的机会吗?
现在显形还来得及吗?
沈慕庭正担惊受怕,而祁幸之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颓然往后一倒,重新陷进柔软的沙发之中。
“不管怎么样,我想让沈慕庭给我一个解释,究竟是为什么抛下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他有了喜欢的女生,不能告诉我一声吗?”
客厅的灯光太过刺目,他举起手臂,横着挡住眼睛,说话的语速变得越来越慢,难掩低落。
“至少给我一个表明心意的机会吧?他就算不喜欢我,也应该堂堂正正地当面拒绝我,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正式的句号,如今不明不白的算什么啊……”
祁幸之说到这里,忽然起身走到某一侧的墙壁,取下那个挂了很久的相框,垂眼凝视着,眼神之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眷恋。
他还是喜欢沈慕庭。
指腹覆上右边那个少年的脸颊,祁幸之略微使劲,一点点擦掉黄色荧光笔的痕迹。
男孩俊逸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剑眉星目再次出现在祁幸之眼前,一如当初那般美好。
沈慕庭其实很少笑,相对而言,话也非常少,可是……祁幸之全然抵抗不住他的温柔。
祁幸之某天中午吃炸鸡吃嗨了,下午喉咙就有点不太舒服,待到晚饭时间,吞咽越发有种异物感。
谁都没察觉到祁幸之的不适,唯独沈慕庭三两下吃完饭,丢下一句“我有点事要办”就快步离开食堂。
四十分钟后,晚自习准时开始,拐回教室的祁幸之一眼看见自己桌面上多出一杯冰糖雪梨汁,连包装都没有。
边上还留有一张便签纸:
【记得喝完。——沈】
祁幸之愣着神坐下,听见斜前桌那位女生跟同桌感叹道:
“我们这破学校挺偏的,想找一家水果店也不容易吧?而且还是纯手工榨汁,放久了就变味了,肯定要急着赶回来!”
说到最后,女生不由得压低音量,“沈慕庭是什么模范男友啊,好羡慕老祁……”
某位当事人兀自脸红。
祁幸之回想起往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许多,慢吞吞地开口道:
“我曾经说过一句气话,‘就当我们从没遇见过’,恨不得忘记所有愉快的回忆,然后用荧光笔遮挡住沈慕庭的脸,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我只想让沈慕庭永远记住我。”
青年转头看向团坐在地毯上的小毛团,似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对唯一的听众倾诉。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沈慕庭啊,这辈子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了。”
“……”
沈慕庭定定地回视祁幸之。
电光石火之间,无数个片段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血腥到令人不忍直视的车祸现场、满是血水的温泉、盲眼老人……
他全部想起来了。
沈慕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者说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什么意思,一切的关键在于祁幸之。
对方悲愤绝望时说出来的话,变成一道无形的封印,加注在相框之上,沉眠于其中的沈慕庭必然会受到影响。
死去的人本不该在人间游离,倘若非要强留下来,只能忍痛洗去魂体上的血痕,再做功德偿还。
——沈慕庭的执念就是回到喜欢的人身边,他的愿望早已实现。
“小乖,你在想什么?”
祁幸之重新将毛绒小玩偶抱到腿上,很快就感受到小家伙伸出小爪子摸摸他的膝盖,重复了好几次。
青年并未多想,只以为小毛球是在安慰自己,动作无比自然地将它揽进怀中,而后好一阵揉搓。
“谢谢你啊,小乖。”
祁幸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小胖团的身子,不知持续了多久,彻底失去意识并陷入沉睡。
他紧拧眉头,就连睡着了也不开心,看起来像是被众多烦恼给困住了。
沈慕庭费了半天劲向上拱,努力凑到祁幸之的脸侧,用那横线小嘴轻轻地贴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