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啊!”瑞世子急得连连戳了两下拐杖。
正当唐慎钰提刀走近瑞世子的刹那,忽然,传来阵破空之声,顷刻间从远处射来枝冷箭。
唐慎钰几乎是本能地后撤一步,挥刀去挡。哪知射箭的人膂力过人,他的刀碰到铁箭的时候,虎口被震的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柄,被迫连退了数步。
而这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地上的石子儿都在微微颤动。
须臾间,从南边疾驰而来二十几个全副重甲的强悍将兵,为首的男人骑着匹汗血马,穿着黄金铠甲,一手持缰绳,另一手拿着只大铁弓,腰间悬挂了口巴掌宽的长刀。
等这些人驰过来后,唐慎钰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面貌,剑眉高鼻,饶是年老,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留了胡须,生的相当魁梧,眼神冷冽如刀,笑里含着轻蔑和睥睨天下的傲气。
唐慎钰心一咯噔,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没见过生父,之前从瑞世子口中听到过描述。他觉得这人应该是……秦王。
唐慎钰斜眼瞧去,果然瞧见瑞世子面含微笑,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而夏如利更是跪下磕头。
“绍祖、大田,快过来!”
唐慎钰做好开打的架势,三人守住三个方向。
“父王。”瑞世子深深行了一礼。
秦王笑着抬了下手,并未下马,双腿夹了下马肚子,缓缓朝唐慎钰走去,垂眸看那年轻男人,好奇地打量,唇角含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篾笑。
“你是秦王赵宣旻!”唐慎钰冷声道。
“放肆。”秦王下巴微抬,铁弓指向唐慎钰,“唐大人怎可直呼本王的名讳,不敬不孝,真是该死。”
“哼!”唐慎钰毫不畏惧道:“你不在幽州待着,跑来潞州做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哈哈哈哈哈哈。”秦王大笑,下巴努向宗瑞,“本王知道朝廷的鹰犬难对付,当然是来亲自接我家胖儿子回幽州了。宗瑞,这些年辛苦你了,父王对不住你。”
瑞世子哽咽着笑:“父王言重了,儿子挺好的。”
秦王眯住眼,朝马车那边望去,指着玄棣,“那个小孩应该就是你儿子玄棣吧,嗯,还可以。”
转而,秦王饶有兴致地上下看唐慎钰,又看向瑞士子,连连点头,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当年云家的小姐乃长安第一美人,咱们玄棣可没唐大人俊,是吧宗瑞。”
宗瑞面色微变,眉头顿时蹙起。
“你还有脸提我娘!老畜生!”唐慎钰刀指向秦王。
第169章 父父子子,兄兄弟弟 :
唐慎钰仿佛听见什么滑稽的事,摇头篾笑,他直勾勾地盯着秦王,逐字地、清晰地说:“老-畜-生。”
谁知秦王竟也没恼,只是笑了笑,两腿夹了下马肚子,慢悠悠地策马围着唐慎钰三人转,就像观察瓮中之鳖般。他一眼不错地上下打量唐慎钰,半开玩笑:“唐大人果然是条汉子,估计你将来死后,嘴都是硬的。”
秦王垂眸看唐慎钰,就像看卑微的蝼蚁般,笑里含着抹玩味和轻蔑,“唐大人拼死拼活地追我老畜生家的胖儿子,可是阻止他回幽州起事?”
唐慎钰刀指向秦王,怒斥:“他好端端在京城里当他的富贵闲人,这么多年安分守己,定是被你蛊惑胁迫的!”
“哈哈哈哈哈。”秦王被逗得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看向瑞世子,“宗瑞,你听见了没,唐大人的意思是说,你是被你那狼子野心的老父亲逼迫的。你呢,跟他回长安,还能继续当富贵闲人,你什么都别管,就让那老畜生自个儿作死去。嗳呦,这份感天动地的情义,真叫本王感动唷。”
瑞世子深知父王的脾气手段,总要把人玩够了、涮够了才杀掉,世子忙笑道:“钰儿自幼长在京都,他那老师是个极其执拗顽固的人,把他教的有些死板不变通。他从未和您见过面,对您有些误会,言语上多有冲撞,您大人有大量了,何必和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秦王抬手,打断世子的话,颇有些烦道:“宗瑞啊,你在京城待时间长了,说话也开始像那些酸夫子般曲里拐弯,娘们叽叽的。怎么,本王今儿要是和他计较了,就是气量狭窄了?”
瑞世子干笑:“儿子并无此意啊。”
秦王不理会世子,举起铁弓,指向唐慎钰,坏笑:“唐大人是个忠臣,可过于迂腐,就成了愚忠。你们那位小皇帝赵宗吉,病弱愚蠢得紧,宠信太监,放任佞臣欺辱母后,以至于太后被逼的上了吊。昏君种种倒行逆施的行为,惹得天怒人怨,上苍接连降下旱蝗二灾惩罚他,如今,全国悍匪成行,百姓怨声载道。孤王站出来替天行道,取而代之,这是顺应民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