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463)

他浑身虚软,根本动弹不了,高声呼喊叫人,愕然发现自己嘴里塞了麻核,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怎么回事!

裴肆拼命回想,记忆由混沌,逐渐清明起来,记得他今傍晚赶回慈宁宫,太后吃了药在休息,让他在偏殿里等着。

他吃了太监奉上的茶水点心,忽然就不行了,在晕倒前,他看见了李福,还有个老头……那老头是、是专给太监去势的刀子匠老刘!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准备好了没?”

“好倒是好了,可那位是裴提督,小人怕、怕他……”

“你怕什么!这可是太后的秘旨,你只管做就行了,刀磨利些,几下就完事了。”

“李总管,要不要再多给他下点药,小人怕他疼醒了。”

“别他娘的磨磨蹭蹭了,刚才下在茶里的管够,若是误了差事,大娘娘非砍了你的头!”

“是是是。”

听见这话,裴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几乎拼了老命挣扎。

这时,豆油小灯晃了一下,从外头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正是李福和刀子匠老刘。

“唔--”裴肆使劲儿用舌头将那麻核往出顶,却无济于事,只能试图用够喉咙喊:“李福,李福,你好大的胆子!救命!太后,太后……”

老刘见提督似乎醒了,顿时吓得往后躲,哪知被李总管抓住胳膊,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总管,这……”老刘咬了口唾沫,看向李福。

李福蹙眉:“扒了他的裤子,快去吧!”

裴肆恨得大骂:“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李福见老刘畏畏缩缩的,他将拂尘往后腰带里一插,挽起袖子上前,直接扯开裴肆的衣裳,用剪子绞开外裤和里头的亵裤。

把眼一瞧,也是惊着了,蔚为壮观哪。

李福又羡慕又嫉妒,把玩着剪子,斜眼瞧去,裴肆那小子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出,漂亮脸子这会儿窘得血红,满脑门的冷汗,手捏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直暴。

李福拼命忍住笑,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裴肆的腿,开了句小小的玩笑:“别说,咱提督还真白。”

刀子匠老刘这会儿脑袋嗡嗡响,他哪里敢去看提督大人的玉体,哆哆嗦嗦的将刀具摆开、擦拭,去做准备工作。

“提督,冒犯了。”李福退了两步,站在一旁,手里端着拂尘,“你可别怪老哥,这是大娘娘的懿旨。唉,不是老哥说你,你也过了些,今儿大娘娘宣你进宫,你又拖磨到傍晚才来。是,您外头是忙,可终究是为了大娘娘忙,你怎么能本末倒置,无视大娘娘呢。”

裴肆喉咙都要喊哑了,双眼充血,瞪着李福。

“老弟,你别这样。”李福摇头叹气,“要怪,你就怪万潮他们去。你怕是不知道这两日外头传出来什么,竟说你没阉干净,这不是明晃晃地往咱们大娘娘头上泼脏水么。”

裴肆这辈子,没这么低三下四过,他哭了,哀求地看着李福,试图祈求:“干爷……求,求你了,”

“动手吧。”

李福叹了口气,无奈地侧过身去。

他斜眼,看着老刘手起刀落,听着裴肆心剧痛发出惨叫……

他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毕生难以磨灭的屈辱。原本,他可以多给那小子下点迷药,让他在睡梦中扛过去。可偏偏,他就少下了点药。

他就是要裴肆眼睁睁看自己从男人变成太监,亲身体会切肤之痛,亲口品尝一下何为屈辱。

不多时,血像小河般,从裴肆的下.身淌出来,蜿蜿蜒蜒地说着桌面,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

李福挥了下拂尘,看了眼脸色惨白、眼睛都直了的裴肆,积压了数年的怨气,总算是出了。

第146章 小老鼠 :

裴肆一直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四方床顶,从鹅毛大雪的时候到了雪停,从傍晚一直到五更末。

他试图闭眼睡,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等梦醒后,他依旧是裴肆,完整的裴肆。

可身上那痛彻心扉的剧痛告诉他,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他不敢动,更不敢哭,哪怕呼吸稍微粗重点,疼痛都会像熔浆,将他吞噬,连渣都不剩。

……

裴肆默默垂泪,忽然想起了母亲。

他母亲是金陵名妓,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家中落败了,被兄嫂五两银子卖到了花船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儿,叫小老鼠。因为只要来了客人,他就得像老鼠似的躲进衣柜里。

他经常坐在船头,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观察着他们长相,试图找哪个是自己的爹。

母亲笑他痴,可转而,母亲就躲进花船里哭。那是段混沌不堪的岁月,母亲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怀了孕,又一头热血的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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