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背拂去春愿面颊上的泪,哽咽道:“我很怕后半辈子再也见不着你,我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这辈子第一次尝到情爱的滋味。若是你真去了海外,看上了什么蓝眼睛高鼻子的俊小伙,跟人家好去了,那岂不是往我心上狠扎了一刀么。”
“呸!今晚是不是喝多了,竟开始说起肉麻的醉话了。”春愿笑骂了句,忽然,她脑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跺了下脚,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我说……要不咱们今晚拜堂成亲吧!”
“啊?”唐慎钰一怔,重重地点头,旋即抱着女人转了几圈,欢喜得都说了粗话:“老子等今日都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紧张地搓着手,左右乱看着,一桩桩一件件地理思路,“咱们今晚排场不必大,一副龙凤红烛就好!高堂么,我无父无母,原本姨妈、姑姑和瑞世子要算高堂的,你这边肯定是小姐和宗吉,可偏咱们不能声张……”
春愿喜欢看他这纠结样子,笑道:“那今晚就只拜牌位!当给先人知会一声了。”忽地,她叹了口气,“小姐没有牌位。”
唐慎钰心疼地摸摸她的脸,柔声道:“这样行不行,今晚咱俩只拜天地,等你离开长安,拜高堂,待你以春愿的身份重回到我身边时,夫妻对拜,可好?”
“好!”
两人望着对方,默契地牵手出门,跪在寂静无人的小院中间。
此时寒风将天上的黑云吹散,朗月总算露出头角,两个人在这除夕夜里,以天地为证,
虔诚拜下。
唐慎钰搀扶起春愿,脸红透了,他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磕磕巴巴地唤人:“娘、娘子。”
春愿被他这滑稽样逗笑了,头一歪,哼了声:“你以为我会叫你夫君?不,我要叫你唐大傻帽!”
“什么?臭丫头好大的胆子呀。”唐慎钰佯装发怒,手成爪状,要去抓她。
“救命啊。”春愿欢笑着躲开,却还被他抓到,锢在怀里。
“看你往哪儿逃。”唐慎钰轻轻咬她的肩膀,“叫声夫君听听。”
“我不,我要叫你小唐,小唐弟弟……”春愿心里甜的很。忽然,唇被男人封住,她踮起脚尖,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过去,许久,他们才松开对方。
春愿望着他,嫣然而笑,轻轻唤:“夫君。”
唐慎钰一把将她横抱起,往厨房里走。
“你做什么?”春愿慌的左右看,连连打他的胳膊,“你不会想在这地方吧……”她今晚和皇后相谈甚欢,多贪了几杯冷酒,肚子有些疼。
“想什么呢。”唐慎钰头顶了下她的脸,轻咬了下她的唇:“你夫君在除夕夜奔波了半晚上,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再不吃饺子,就真要饿晕了。”
“好好好,这就给夫君大人去煮。”春愿让男人将她放下了,她挽住他的臂弯,带着他一块往小厨房里走。
走了几步,春愿回头,看向月亮,嫣然而笑:“期待来日的二拜和三拜。”
唐慎钰俯身吻了下她的头顶,莞尔:“期待!”
第140章 打蛇 :打蛇
两人用完“年夜饭”,已经四更末了,浅浅地洞房了下,便相拥着去睡。谁知连梦都没来得及做,唐慎钰就被这位泼辣的新婚娘子揪着耳朵喊起来了。
小夫妻两个匆匆洗漱了番,天未亮就套车出城。
大年初一嘛,得去普云观烧个头香,保佑今年诸事顺遂、风调雨顺。之后他们哪儿都没去,就窝在家里吃吃睡睡、说话玩闹,好不快活!
次日一大早,两人换了吉服,往宫里递上了拜帖,进宫分别给帝后和两宫太后磕头请安。
意料之中,宫里还被除夕宴的风波阴云笼罩着,郭太后对外说头风旧疾犯了,正在卧床休养,不叫人打扰。
郭嫣也称病,但却派心腹给长乐公主和准驸马赏了不少珍玩,并偷偷给春愿带了张字条,写道:阿姐莫怪,实是除夕那日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你。陛下说了,上元节那日会带我出宫看大鳌山,到时再和阿姐痛痛快快地吃酒耍乐。
春愿明白郭嫣不见的苦衷,想必那晚被大娘娘训斥狠了,不敢见她。
让人意外的是,胡太后一改往日的埋怨疏离,叫御膳房准备了十几道珍馐美食和琼浆玉液,热情地招待小两口。
胡太后眼里心里都是慈爱,拉着春愿的手,噗哒噗哒地掉眼泪,絮絮叨叨地诉苦:“好孩子,你那晚也瞧见了,并不是娘不疼你,实在是有心而无力。我虽是皇帝生母,可这二十多年见你弟弟的次数屈指可数,本以为宗吉登基,娘要苦尽甘来了,瞧,还是动辄被大娘娘禁足训斥,连桌子都要比人家矮三寸!你是娘的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怎会眼睁睁看你嫁个有家室子女的老男人,岂不是断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