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是你们先违背的么?”明明是李木远自己带着二十万大军跑去上京的,他们不过是效仿一二罢了。
这话让皇甫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怒地看着他质问:“你们到底要如何?”
“皇甫将军不必动怒,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便是我们白将军对你也是十分佩服。而且皇甫将军应该也能算到了,现在上京是什么光景,即便是我等愿意让开,任你现在带着这三十万大军去往上京,可是结果如何呢?”
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李木远的失败是注定了的。
皇甫越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承认这是事实。
而萧十策则继续说道:“皇甫将军,我们的敌人在平月关外面。当然萧某也知道,你与李木远有那结袍之谊,但是将军别忘记了,你一母同胞的弟弟还在齐州。”
皇甫越一下想起了皇甫钦,他想弟弟应该是恨自己的吧。为了全了李木远的心,所以亲手将他送往齐州去做人质,明明知晓他不可能再换回来的。
可是现在李木远失败是注定的,弟弟能否活下去,皇甫越终于能自己做主了。
坦白地说,到底是自己的血亲兄弟,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他抬眼朝萧十策看过去,哪里还不晓得他独身一人来做这说客,多半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于是最终只长叹一声:“命也!罢了,萧将军请安心吧!当务之急,以对付那辽兵为主。”
萧十策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只朝他抱拳行了一礼:“皇甫将军深明大义,多谢!”说罢,也没有多待,便转身告辞了。
皇甫越这个时候心情是起伏不平的,他想即便是萧十策不来,只怕那玉阿满他们也不会放自己走,难不成自己还真能和他们打起来不是?
即便不顾着弟弟的死活,可手底下这些人,跟自己时间太久了。
虽说战场男儿,哪个不是铁血铸造?但这颗心终究是有温度的。
所以在想了一夜过后,他决定认命了,不能因为李木远的任意妄为,自己要将这些将士的命都给赔上。
更何况,这对于大虞来说,其实是好事情。
燕州归了那灵州政权中心后,那么这接下来要对付的,也不过就是龙玉罢了。
如此,这大虞的内乱也终于是止住了,如今这只需要一致对外,将这些辽兵拦住,那么老百姓们就能恢复从前的安平日子。
皇甫越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晓得,如果只辜负了李木远的结袍之意,却能得到皆大欢喜的结果,似乎也是值得的。
所以皇甫越就这样算是归在了灵州政权之下。
没有费一兵一卒。
而此刻的周梨和白亦初,正在赶往豫州的路上。
在得到了萧十策的消息,白亦初终于放了下心来,将消息递与周梨,“你也可以放心了。”
李木远失踪了,只要没有尸体,周梨仍旧不放心,但是现在这皇甫越既然已经选择投在了灵州,那么李木远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难道他一个人,还能如同那混江龙一般,将这天下搅得个天翻地覆的?
那长久以来紧绑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雀跃地问着白亦初:“我们这是改命成功了吧?”她想,应该是的,因为即便李木远逃了,她也没再做那个恶梦。
“嗯,成功了,我们都活下来了。”白亦初有那李司夜的消息,人虽然是还活着,但已经成了个十足的废人。至于何婉音,如今就在屛玉县,便朝周梨道:“你出来这么久,回去一定会有惊喜。”
“什么惊喜?”周梨明白他说的回去是回屛玉县,自己也没打算去豫州添乱,打仗的事情自己不在行,这一次在上京,也是跟着老百姓们占人头,看卡热闹罢了。
但是这热闹之下,也叫周梨见识到了战场的真正可怕,这绝非是齐州那些小打小闹能比得了的。
更何况如今这皇甫越投了灵州,往后还要管他这三十万大军的口粮呢!又是好大的压力,她再不回去,金商馆这帮人要闹翻天了。
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天下几乎已经成了定局,唯独一个小小的龙玉,倒是暂且不必放在心上。
如今她回去接手这金商馆,好叫表哥能安心接手这真正的朝政了。
只不过他们两人是许久不曾见了,如今才相处几日,便又要匆匆告别,终究是不舍的。
眼见着要到分别的岔路了,周梨依依不舍地看着白亦初,“如今你们也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快些将那辽兵都赶回草原去,咱们以后就在屛玉县定居,小苍山下听说近来又有了新果苗,等我回头去看了,写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