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又见因白亦初带人赶来,他这边明显是有些力不从心,才想起将檀香姑姑给的毒药拿出来。
却不知道,那毒药经过这几日在他身上遭受这阴雨的洗礼,早就已经过期失去了原本药效,最多做到叫人浑身虚软几天罢了,根本没了早前能叫人七窍流血而亡的霸道力量。
也正是因为不晓得这其中道理,他那时候逃走,眼看着白亦初虽还气若游丝,剩下小半条命在,但也丝毫不担心白亦初能死而复生,几乎认定了他走上黄泉路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但现在看到这活蹦乱跳的晴儿,不免是有些担心起来,又见晴儿好似那狗皮膏药一般,自己又实在是不愿意在她一个疯子身上浪费精力。
她这样纠缠不休,实在叫人心烦得很,只又取下背上的长弓,目光阴冷地瞄准了队伍后面赶来的晴儿。
晴儿的脑子时好时坏,但是心里有一个目的却一直十分清醒,那就是杀李司夜。
所以看到李司夜停住下来,她心中大喜,连忙加快步伐,却不想只听‘咻哧’的一声钝响,一支箭羽已经插在了她的肩膀上,鲜血立即就从伤口中迸放流出来,一时将那沾了不少泥泞的衣裳染得鲜红。
但是她就像是个木头人一般,好似没有感受到那长箭贯入血肉的疼痛,反而像是被这一箭给激怒了一样,气得一把将那箭猛地拔出来,冲着那正在朝着自己瞄第二箭的李司夜投掷过去。
距离不算远,没有人当一回事,会觉得她这样一扔,能扎得中人。
若真可以的话,还要弓作甚?
但万万没有想到,那箭从她手里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竟然就以同样的位置,扎进了那李司夜的肩膀里。
使得李司夜一阵吃痛,拉着弓的手一松,那箭也轻飘飘地落在半道上。
他自己是惊得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疼得龇牙咧嘴,“贱人!”
手下的众人一样是惊呆了,一时间只觉得这晴儿疯子简直就不是常人,竟然徒手就将箭扔回来,还这样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李司夜的肩膀里。
因此也不敢去惹怒她,尤其是见到她分明也是受了重伤,却好似不知痛痒一样的死士,只都急忙朝着那李司夜拥簇而去,生怕他因这疼痛从马背上翻落下来。
仓惶将人带着逃走。
但事实上,晴儿哪里是什么钢铁之躯?她也是会疼,只不过人如今脑子不好,连带着对身体的感知也变得迟钝罢了。
加上刚才又用了不少内力,才将箭扔回去,所以那肩膀上的伤口如今严重撕裂开,几乎是那些人带着李司夜消失在她前面的树林里,她人也软软地朝着身后那被李司夜他们踩踏得凌乱的杂草中。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太阳从西山落下,又重新从东方升起,然后又重新落下,一行路过的人看到了她,虽见她伤势过重,不知可是还有的救,但到底是可怜她,还是给救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周梨他们的队伍也进入了灵州。
只是如今周梨却无心去顾及别人了,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照顾着,好在这城中资源丰沛,即便是那贺知然没能马上赶来,但也是有不少医术高深的杏林郎中。
叫他们一个个挨着将白亦初他们这些中了毒的人把脉,最后得出结论来,这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至于他们这些看着严重的,不过是因为外伤也不轻罢了。
周梨是得了这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也猛然想起宋晚亭一行人,便又将还在城中的公孙澈喊来,“阿澈,我还要麻烦你带人跑一趟。”说罢,只将那宋晚亭等人返回芦州之事告知于他。
又说了这宋晚亭乃白亦初的第一个心腹之人,与他一同的那林家林清羽,早前周梨他们在途经十方州的时候,又出过援手,算是有恩之人。
本该是周梨亲自去,奈何白亦初即便是大夫说他身上的毒没有什么问题,可周梨是不放心的,一定要亲眼看着好起来才作数。
如此也就分身无术,没有办法亲自带人去接应他们。
因此只能是麻烦公孙澈这个做侄儿的。
公孙澈一听是小表舅的人,那哪里能怠慢,当下只拍着胸脯朝她保证道:“表婶只管放一万个心,既是表舅的人
,便是扛我也要给扛回来。”又说麻烦周梨这里仔细照顾着他表舅,自己立马就去点兵点将。
不过晓得那芦州如今也是彻底乱了,他这一遭去,运气好路上就遇着宋晚亭一行人了,可若运气不好,指不定他们人还在那芦州城里,于是便跑去找他小叔公孙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