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以前就是个乱石堆,任由是谁也没发现下面有水。
也就是瞧见这乱石堆四周没有树木草丛生长,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乱石堆将下面的嫩芽压住了的缘故。
哪里晓
得,竟然是因为底下都是卤水。
得了她的话,商连城只连忙叫人继续往下搬,自己也不站在这里光说话不干活,一起脱了鞋袜下去搬石头。
只不过见着这一时半会怕是不见底的,便同周梨说道:“姑娘你先回去吧,一会天色晚了,到底不好走夜路。”
“那你们呢?”周梨抬头看了看那已经要落山的斜阳,担心地看朝他们,难道他们就能走夜路了?
方听得商连城说,那头的崖边有个山洞,这几日里负责在这里搬砖的工人们,晚上就歇在那里。
反正山洞还挺深的,外头烧一堆火,他们就在里头挂上吊床睡觉,安全又凉爽。
商连城晚上也打算同他们在这里休息了,只叫周梨打发明儿过来驮石头的人,给他们带些干粮就是。
周梨想着这一去一来,的确不划算,大部份的时间都浪费在路途上了。但也不能做个扒皮,叫他们一日干那么久的活儿。
于是便叮嘱道:“也好,将这来去的时间用来休息。”看了一眼那冒着水的水塘,“这里也不用太心急,反正劳作最多就是三四个时辰,多顾着自己的身体要紧些,中午太阳烈的时候,就找个地儿乘凉休息。”
交代完了,也没有多停留,只和殷十三娘骑马折身回屛玉县城去。
这些个工人都是甲字军里的人,且又是属商连城甲三队,听得周梨只喊他们做三四个时辰,不禁朝商连城问道:“咱真要听周姑娘的?这三四个时辰能做得了什么?更何况咱们又不是那懒汉子,在这里几个大男人休息干瞪眼,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天黑后,继续点着火把干活。”
商连城也是这样想的,“她也不在这里盯着,咱们做多久,她如何知晓?”
大家只连忙赞同,唯独一个兄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奇了怪了,别人阳奉阴违,那是想要偷奸耍滑,咱们倒是好,周姑娘不叫咱们做,咱们还要加班加点地干。”
这样一说,大家不禁也是笑起来。
只不过商连城想,若是长久这样劳作,铁打的身体也是受不住的,周梨的确是为大家着想的。但这不是想早些知道,这盐池究竟是有活泉眼?还是只有这一股卤水么?早些挖到底下,也早些得个结果,免得总是挂怀。
于是便道:“兄弟几个这些天辛苦些,过几日回了城里,我请你们好好喝一杯。”
几人闻言笑着附和,如何要他来请?
如此这般,商连城果然是带着人做到月亮爬上山尖尖,这才收拾上来,又猎了几只野鸡架在山洞前面的火塘上烤,虽没有酒,但却有那带着酒糟味的酸浆果。
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学名,反正如同李子一般大小,那酸里带着股辣味道和那烧刀子有些相似,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得了二两酒下肚子一般。
就着这烤山鸡,更是绝配了。
所以吃饱后,又往下挖了好一阵子,这时候池水已经很深了,几乎淹没到他们的脖子左右。
眼见着池水似还在涨,商连城方笑着叫大家停了手,“这一线峡真真是个好地方,给了咱们一线生机,这就是一个活泉眼,出的还全是卤水,明日打发人回去报喜,该安排人过来晒盐了。”
说罢,这将那树藤搓揉做出来的绳梯扔了下去,叫大家顺着绳梯爬上来。
就是看着那掏出来的两大堆石块,这里看着是不少,但其实根本就砌不得多少田埂,到时候只怕还要到别处找石头呢!
眼下,他又开始为此事发愁了。
而周梨这头,回到屛玉县也是月亮高照,树条竹枝斑驳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长长的,城中仍旧是一片寂静,直至路过了那景家街的时候,才感觉到了些许的人烟。
衙门里灯火还亮着,挈炆就坐在那大堂中,听得外面马蹄声响,只急忙迎了出去,见着果然是周梨回来,放松了一口气,“再不来,我是要打发人去接了。”
又问怎回来得这样晚?一线峡那边可是真有卤水?
周梨满脸的兴奋,比划着那既不是盐池又不是盐井的水塘,“这么大一方,里头的水也不要煮,只过滤晒上一个多时辰,便能瞧见盐块,只不过我们都不会,那晒出来的盐实在是苦涩,暂时只能给牲畜们用。而且也不知晓到底是活泉眼,还是就那一小股,商大哥还带人在那里腾池子,想来明天便能得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