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怕他的这些功勋,还是以一种不正当的手段获得的。这才是真正踩着别人的白骨往上爬!也许也会踩阿初的。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周梨整个人就慌了神。
周梨的担忧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柳相惜这里还没走,白亦初他们就回来了,只是周梨一见到白亦初,就敏锐地发现了他身上有伤。
吓得忙去扶着他,“你受伤了?”
顾少凌送了宁安侯父女回府,挈炆和韩先生他们跟在身旁。
听到周梨的话,白亦初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一些皮肉伤,不要紧的。”见着柳相惜也在,便道:“正巧,到书房说会儿话。”
“你身上的伤真的不要紧么?”周梨担忧地看着他。
白亦初摇着头,四人再度进了书房,门一关上,周梨扶着白亦初坐下的瞬间,就听得挈炆寒声说道:“真正救陛下的人,已经死了,李司夜身上的刀伤,是他自己划上去的。”
周梨听得这话,瞳目圆瞪,一时想起梦里李司夜趁着白亦初昏迷,冒领了他的功勋,急忙看朝白亦初的伤,“那你这伤?”
白亦初眼底的肃杀之意丝毫不掩,甚至是带着些惊慌,“和你梦里一样,对不对。他又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只是这个人比我还惨,他死了。”白亦初赶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一抹明黄色,以及在他边上自己用刀划伤自己,还在地面抓起苔藓将伤口处不断搓揉的李司夜。
自己划伤的,或是被人划伤的,有着鲜明的对比,但李司夜用那苔藓搓揉过后,刀口就不明显了。
李司夜也是个狠人,熬了这一份痛,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将李晟被起就往营帐跑。
而白亦初没有追去,是因那时候他身上背着一个才从刺客手里救出来的羽林卫。
他但凡一用力,对方可能就真断气了,所以也正是这样,他在林中走得轻手轻脚,以至于那李司夜没发现他。
那羽林卫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猜到了李司夜自己划伤自己的举动寓意何为,气得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迸出来,生命也逐渐变得腐朽起来。
最后回光返照之际,他紧握着白亦初的手,“他,他李司夜害我!陛下,陛下是我,是我拿命救,救……”但是他话没说完,人就断了气。
白亦初回想起那人临死前的不甘心时,浑身气得颤抖。
他看到那个羽林卫,就仿若看到了自己一般。
这一次救李晟,羽林卫死了四人,重伤三人,但得李晟挂念,做了救命恩人的,却只有那满伤背着他回营地,卡在他醒来后昏迷过去的李司夜。
他还没醒来的时候,李晟已经提升他为御前四品的带刀护卫了。
第74章
这大抵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这一次的谈话,除了叫人心中生愤怒和不甘,便只有着对命运的怀疑了。
白亦初打破了书房中的可怖沉寂:“他们两个, 都不能活着,不管想什么办法。”这不是为了自保,而是即便是没有他们这些人做垫脚石, 还会有别人来用性命来成就李司夜的辉煌事迹。
柳相惜点着头,他自打知道了何婉音的目的和手腕之后,对于周梨的梦丝毫不怀疑,尤其是现在李司夜即便和白亦初错开,但最终还是用周梨梦中的同样方式获得了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块功勋牌。
这就更能直接证明了,自己和澹台家躲过去了,但还不知道哪家这样倒霉, 会做了他们的背后粮仓。
人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拿命挣来的, 凭何要给他们两个道貌岸然的骗子给占了去?
“我来想办法。”柳相惜开口说道,见几人露出反对的表情,便又继续说道:“我自有我道理,少凌的身份何婉音早就已经知道了,虽不知道她是如何打算将顾家的船队夺到手里来,但最起码她还没有查到我就是澹台澜,所以我在暗处最好动手。”
“不可, 你忘记了此前的种种意外。”失败了暴露不说, 还极有可能引发蝴蝶效应,害到一些无辜之人。
但如今的柳相惜开始学着接管家业,所接触的事和人, 早已经不是原来世界中的那样单纯无暇了。
他垂下眼帘,沉重的声音里满含无奈, “可是,既然涉及了性命,最终自然是会有人死的。”哪怕最后那个死的人是自己,如果能叫李司夜和何婉音死,也是值得的。
不过他的话,叫周梨三人一致反对。
“他们的命,不值得。”周梨一来的确不愿意柳相惜这大好的年华便应这两人而死,同样也担心他走后,他父母双亲仍旧被那何婉音所蒙骗,毕竟这人太过于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