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忘记一件事情了,那日和玉笙烟说好的话,这许多事情一忙,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
如今想来,没准那日她去榜下,也不是捉什么胥,怕是为了蹲守自己和顾少凌呢!
果不其然,萝卜崽赶在晚饭前回来了,也把顾少凌给领回来了。
只顾少凌鼻青脸肿的,自不必说,怕是被那玉笙烟打了一顿。
周梨有些过意不去,“这事儿怪我……”
“这和你有什么相关的?都怨我爹娘怎么给我订了这么一门亲事啊!”顾少凌一边干嚎,一边接过阿叶递来的冰帕子敷脸,然后朝周梨他们哭诉,“跟上一次一样,上来就把我敲晕,等我醒来后,也不等我开口解释,上来就一阵拳打脚踢,要不是老子不打女人,我非得叫她知道我的厉害!”
事实上,当时玉笙烟家的好几个护卫将他团团围住,他有贼心没有贼胆。
挈炆见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也是十分可怜,但爱莫能助,只拍着他肩膀,“兄弟节哀。”
“节哀!”周梨和白亦初也异口同声道。
于是院子里又传来顾少凌的哀嚎声。
他受了伤,出不得门了,白亦初和挈炆却是第二日要去吏部报告,也不知要将他们安在何处去。
因此这日也是早早休息了。
隔日大家各自忙去,韩玉真和萝卜崽与白亦初挈炆一起出门去,周梨便带着也会些功夫的阿叶去文和巷子。
殷十三娘这一阵子,虽不怎么外出,但也将外面的消息听了个遍儿,见着周梨颇为激动,“公子呢?”想不到竟然是自己偶像的亲儿子。
“今儿去了吏部。”周梨回着,只见她对此事十分感兴趣,便给细说了几句,又瞧她总不能因为这一头的白发,便总和这霍莺莺困在院子里,而且自己身边也需要她,便道:“要不你将头发染一染?”
那木青是孩童智商,怕是也不会太记得殷十三娘的面容,唯独她这头白发太扎眼。所以若是白头发给染成了黑色,又不同那木青再动手的话,那木青是不会认出她的。
殷十三娘听了,自然是愿意,“我也不想在这院子里天天待着了。”在周梨身边久了,跟着她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如今归于平静,竟然觉得十分无聊没意思。
只是有些担心霍莺莺这里无人照顾,不管怎么说,得找个人给她买菜,顺便陪她说说话。
她们说话的时候,霍莺莺就一直在边上,现在知道了周梨的身份,便以为周梨这样救她,怕是这大部份的缘由,是因为白亦初这个堂兄的缘故了。
因此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自己可不能拖累了他们。所以现在见殷十三娘和周梨商议她如何安排,只道:“我如今毁了脸,倒也是好事情,我便是出去,大家也认不出我来。至于那个傻子,见到我这脸,多半不会想着杀我了。”
她口中的傻子,正是木青。
话是有几分道理,但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终究是叫周梨觉得不安分,但接去和自己这一家子一起住,她也不放心。
毕竟这霍莺莺,可是那霍南民的女儿,眼下是好,可以后谁知道她站在哪一头呢?
正是发愁如何安排她?
但当下没个主意,只见她信誓旦旦说能照顾自己,这里的蔬菜食材也是备好,生活用品反正不短缺,十天半月不出去也没事。
于是周梨便将殷十三娘给带回去了。
不想才两日,周梨打发殷十三娘过去看看霍莺莺,却不见她的人,只瞧见她留了信,说是去牙行里找
个了差事,到了一吏部一个官员儿子家的外室院子里做杂,没准能听来什么消息,可以帮到白亦初这个堂兄呢!
这上京的牙行里,多的是没有户籍的孤儿寡崽,所以他们有途经帮人做户籍,还不违法。
所以周梨便猜想,霍莺莺是重新弄了户籍。
不过见她去意已绝,便也没再管,只是想着她去的这人家,怎么听着有些像是花慧那里呢?
但这会儿她也无从考究。那日去吏部,除了白亦初他们这三甲都叫留在了翰林院里,前一百名有十几个都被留在翰林院里。
显然是暂时没有合适他们的缺,但又不想随意将他们随意下放安排。
所以这眼下是要在上京待好一阵子的,加上元宝街这边的院子也收拾得七七八八的了,她该买几个人回去。
便去找老六。
老六正在忙,只见着她来了,指着一个年过四旬模样的妇人,“那个女人,死了男人又死了爹娘,听说倾家荡产将他们都埋了,这会儿身无分文,只求个活计,苦些累些都行,价钱也不高,你看看可要她?”因为划算,和周梨也熟,就推荐给了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