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是街上人多,芹娘那轮椅实在是寸步难行,两人便放弃了。
不想他们俩才返回家中,就听得河边传来的噩耗,可不是一阵后怕嘛。
周梨听罢,也与他说原本约好了杜屏儿她们也去放河灯,因被元氏喊住折元宝,才没去成。
都说是机缘巧合,又是那命中注定,将这一劫难给错过了去。
可见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只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便已是到了牙行里,当下正方脸便领了周梨去见那两位外地商人。
因早前已是同两位客人提过,这做主的是个小姑娘家。
但是两人看到周梨这年纪,还是稍微有些诧异,甚至是起了压价的心思,只想着小姑娘家家的,能懂得什么?必然是好糊弄。
可是几句言语交锋,两人便知道是看走了眼,只得将原本的价格道出来。
又来回拉扯,正方脸做了中间人调和,总算是说好了价格。租两年,押金是半年的租子,往后退房,如果不是人为破坏,自然坏掉的桌椅门窗地板,甚至屋顶,酒楼里的每一根材料。
这样押金周梨都全退,可人为破坏的,便要按照市场价格折算。
为此,当下还专门领着他二人去了一回酒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个清楚。
然后忙到当天傍晚,便签了合同,周梨得了那租子,正方脸见着她带在身上不放心,便与她一起去钱庄存放起来。
方告辞离去。
周梨本来还以为,应该今年租出去是无望了,没想到这城中之事更迭过快,早前那案子早叫人遗忘了,听说那钟易光被拉去菜市场砍头那天,都无人问津。
被关注的程度还不如抓到的保皇党的余孽要高呢!
这两个商人也是有心谈,周梨也不想拖下去,价格也算是合心意,自然就一次给签了合同。
这样干
净利落的人,牙行里也喜欢来往。
也正是如此,那正方脸对她的事情才如此上心。
走的时候,周梨与他交托,帮忙找些漆树苗,若是能大些的也好,只要能种活都要。
正方脸自然是给记在了心里。
而周梨这头回到家中,只将钱庄的票据给元氏收起来,“放在元姨您那里吧,你若是见着合适的粮食,咱多买些也不打紧,没了银钱你便直接去钱庄拿。”
元氏本想拒绝,自己没钱了,柜台上找柳小八拿也是一样的。但是转而一想,阿梨大了,没过两年就要及笄,要和阿初圆房,到时候可要风风光光办一回,可不得存点钱么?
可阿梨存不住钱,到时候如何置办嫁妆?于是元氏就给收起来了。
又与她说起杜屏儿要及笄的事情,问着周梨,“你如何想?”
“到底是姑娘家一辈子最重要,也是唯一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好日子,自然是要办的。咱们是比不得大富之家,可到时候也要请了隔壁的婶婶过来帮忙,她家里子孙满堂,合适得很。”至于钱财,这能花费得了多少?自家又不缺人力。
元氏自是同意了,想着过几年阿梨要及笄,也要办一回,现在算是学一学。
可杜屏儿却觉得没有什么可办的,自己无亲无故依靠他们生活,还要劳烦他们给自己花费这些银子,不大愿意。
周梨知道她的顾及,便道:“往后表哥来了,叫他给银子就是了。”
可是杜仪几时回来,哪个晓得呢?
但杜屏儿后来听说元氏已经带着礼去把人都请齐全了,便作罢。
要说这一家子,这几年来,只怕也就办了这么一回热闹事情,大家自然都高兴上心。
所以杜屏儿这及笄自然是没得差。
只是过了这及笄,她也是个大姑娘了,不过两日便有媒婆来问。
话说杜屏儿虽然口不能言,但相貌清秀,又做得一手极好的女红,好些人家都瞧中了。
也不嫌弃她是哑巴,反而觉得这样的媳妇说回去,家里安安静静的,也不会同婆母拌嘴,好得很。
果然,这事儿如何人怎样,是好是坏,全凭着大家往哪个方向想。
往好的方面想,坏事也能变成好。
元氏那里却只先给一一回绝了,她眼里杜屏儿还是个小姑娘家,如何能做得了人家的媳妇当得了母亲?二来也想再等一等几年,若是杜仪能回来,由着他这个做兄长的将妹妹送出阁去,再好不过了。
杜屏儿上次被那几个纨绔子弟吓着了,也没有那想法。
只是多拒绝几回,又说要再留三两年,媒婆们相互晓得了,便也不再来问。
热闹了一段时间的家里,也回到了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