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窕闻言,想着业州这一路走来,的确不见什么。甚至都不如那绛州等地。绛州那一处,到底还有些牧区等等,可到了这业州,山川多歧路不说,且贫瘠百姓更是散落各处山洼间,行路十分难。
所以也赞同周梨的话,“是了,就算要弄什么发财的大计,也要路通,这路不通,里头出不来,外头进不去。等着路都修好了,做什么都方便呢!”不过有些纳闷,如今综合所得来各方审讯,这业州即便是从前有不少狂妄之徒,但如今除了七岔岩,全都为林家一支了。
连冯家都销声匿迹了。
所有的涉法之事,都是林家为头为主,真要清算起来,倒也是简单得很。
又见时辰的确是不早,便也是催促着周梨休息。
两人吹灯歇下,外头时不时听得马鸣声起,或是值夜巡游的队伍四处清扫屋顶马棚上的积雪声音。
不知是什么时候,周梨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便惊醒过来,只见刺目的白光从破旧的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火盆里的碳已经快要熄灭了。
难怪屋子里会这样冷。
她连忙起身,赶紧往炭盆里添了些木炭,眼见着木炭燃了起来,才将石碳给放进去。
只是这一番声响,也将沈窕给吵醒来了,揉着眼睛朝窗户缝隙外面看去,“这就天亮了?”感觉才躺下闭上眼睛没多会儿呢!
“是天亮了,雪也停了,不过下了大半个晚上,想来积雪也不少,今儿路是难行了。”所以周梨也没叫急着赶路,打算让大家都吃饱喝好,再慢慢上路。
不然又没能休息好,还没能吃饱,到时候一个个在这大雪里饿得前胸贴后背,精疲力尽的,到了那城里,多半也好似难民或是乌合之众一般,如何能震慑那林家?
正是这样打算,所以她刚才起来,没忙着将沈窕叫醒。
眼下见沈窕和迷迷糊糊的,便道:“你再睡会儿,我洗把脸便出去转一转。”
沈窕‘哦’地应了一声,抱着被子重新躺下去。
周梨这里洗漱好了,便也开门出去,顿时迎面而来的白光,叫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老驿长已经起来了,和小驿卒在雪里掏他们的柴火堆,见了周梨便上前道:“这雪才停了片刻。”一面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天,“不过瞧着,应该是不会再下了,小老儿这里想着,一会儿烧个大灶火,给大伙儿煮点面汤喝。”
“有心了。”周梨点了点头,也知晓他这驿站里都有什么,所以见章玄龄已经起来,便叫他去做安排。
反正干粮果蔬什么的,这林浩远即便是急行军,但也是样样备好了,只叫他打发人来过来,与老驿长这里帮忙。
又道:“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这路就不好走,人马都要费劲,你自己看着些,给驿站里留一个月的口粮,余下的今儿都给煮了吧,让大家吃饱些。”省得到时候在路上带着还费劲。
章玄龄得了话,立马便去做安排。
那乾三却是半夜就起来的,到前面去打探了一趟,只说四下皆是茫茫白雪,前面走个五六里,有个小村庄,叫积雪压垮了几处房屋,万幸是没有人受伤。
还有路上有不少地方,都因两侧树木不堪积雪重负,折断了下来,横栏在路中央,到时候也是要人清理,行程怕是又要被耽误了。
周梨听罢,有些诧异:“我问过老驿长了,此处每年逢这寒冬腊月,总归是有一场雪的,他们即便是没有银钱将房屋修葺好,怎么也没有做防护的意识?”
“这个属下还未打听得来。”
“也罢,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早膳叫你。”见他靴子上都全是积雪,整个人风尘仆仆的,便叫他去小息。
人多力量大,到底是上千号人,队伍里头也是三十六行的人都差不多给集齐了,如今是各忙各的,不过是个把时辰,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将这上千人的早饭给煮出来。
除了有老驿长带人煮的面汤之外,且还有肉有蔬菜瓜果,倒是饱饱地吃了一顿。
又说这一夜的大雪,从此处驿站一直延升至城中,又正好要过年了,所以这一场雪的到来,并没有让人不喜,反而满怀期待地准备着过年事宜。
今年对于林家来说,这是非同寻常的一年。嫡孙子林浩远在这一年成为业州的知州,向来掌管庶务家业的林子桐也取了金商馆的馆主,还将其取而代之。
老太君对于这庶出的二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虽没有多期盼,但她的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