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焦叔在村口看得正人解气爽快,忽然叫村里这几个管事喊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忽听得他们这话,一时是傻了眼,不敢相信这帮人半点血性都没有,就打算这样任人欺辱了?“你们什么意思?”他将话问出口。
“不是我们愿意做这乌龟王八蛋,实在是咱们得为后代子孙做考虑啊!逞了这一时之快,怕是往后子子孙孙都要受苦受累了。”村长率先说道。
他言之有理,以为村中族老也附和:“是啊。”
“可他们这几年来,毁掉我们多少庄稼粮食,好不容易能报仇一回,你们就要这样算了?”老焦叔到底不甘心啊!那些粮食又不是地里自己长的,从耕耘到收获,不知下了多少劳力在里面才得来的呢!
“那又有什么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九头鸟的来路和眦睚必报的性子,如今她也要做知州夫人了,我们如何惹得起?”村长说着,想到周梨帮他们出了这口恶气,到底是行侠仗义。
便又道:“那李姑娘一行人是好意帮忙,此事还是不要与他们扯上关系,你叫他们今日赶紧离开吧!等回头我们将那九头鸟收拾好,亲自带着去州府里给林大人谢罪,但求他大人大量,往后不要再追究我们才是,大不了这以后多出来的那一季粮食,咱送给九头鸟得了。”
“胡闹,你这样将来,错分明在他们,却要我们子孙后代给他们做奴隶,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老焦叔到底是怒了,此刻只恨自己年迈提不动刀了,想着若是年轻之时,他一把斧头在人群里抡个遍儿,就将这些匪贼的脑袋都取下来了。
众人听得他这番不甘心的怒吼,也只能频频叹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面催促着他去劝周梨等人。
老焦叔却是站着不动,“我不去,人家看我们被欺辱,好意帮忙,我们反而要将这匪徒送回去,还要给这些畜生赔罪。”
但见大家都为此事愁眉不展,便想起昨日的猜测,“你们也别太沮丧了,我昨儿看那李姑娘的人动起手来,比那战场上的将士都要干净利落,指不定是有什么大来路。”
又说:“看她当时叫人去通知那林狗,一点都不怯场,指不定真是大人物呢!”
昨晚周梨语气淡淡地打发手下放了两个匪贼去传话之时,他们也是在场的,当时只觉得万分解气,却没有细想。
如今叫老焦叔一提醒,果然觉得那周梨是气度不凡,没准真是大有来头的。
但把全村希望寄托在这种没有十全把握之上,实在也不敢冒险,正是要继续劝老焦叔。
得知他们聚集在此处商讨那匪贼们去留问题的周梨便来了。
章玄龄手一手拿着白本,一手握着炭笔,随着周梨的步伐进了厅堂里来。
至于乾三,这个时候吃了早饭,便去那田坝不远处守着这帮匪贼,可不能叫他们真逃了去。
众人见周梨,皆是大惊,一夕间齐齐朝她望过去,“李姑娘。”
周梨点了点头,朝众人打过了招呼,方问:“小女听得几位长辈在此商议,不知如今得了什么结论来,又是作何打算的?”
村长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将此前商议的话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毕竟太过于窝囊了。
他们这么一大帮男人,反而不如周梨一个小姑娘行事大气。
所以只能眼睛去看老焦叔。
老焦叔自然是将村长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十分瞧不上,“你看你这窝囊样子!”随后转头朝周梨问道:“李姑娘,昨日你所言,果然是当真,就要在我们这木棉村等着那林知州过来?只不过敢问李姑娘,那林知州来了后,你又当如何?”
村长见他问这没用的,心急如焚,只急得忙朝周梨看去。
这时候只听周梨说道:“我此番前来,正是要与诸位告知,大可不必担心,那林知州若当真来了,我自有法子来对付他,也可彻底解决村子常年受匪徒骚扰之事。”
“什么法子?”老焦叔其实也不知为何,他昨晚见识过周梨手底下那些人的风采后,心里就莫名地对周梨的话产生了信任。
但无奈村子里其他人却不是这样想。
所以此刻他便是步步紧逼,追问起周梨来,一定要问出个因果,不然这村里如何能安心?
他嘴上虽是骂着村长窝囊,但何尝又不理解他,说到底都是为了村子的以后着想罢了。
不然好好的人,谁愿意像是畜生那样跪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