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笑呵呵地挠了挠头:“哪里哪里,宴辞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他爱人,我帮一把手是应该的。”
谢究白绅士又恭敬:“还是要谢的,改天一起吃饭。”
秦臻打哈哈:“那行,自家人我就不客气了。”
心下却想,宴辞那小子,九死一生才弄到这么个机会,可见是真的对男人用心至深。
但据他刚才的观察,谢究白跟那小子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说不出来,也不算太冷淡,却总感觉隔着一层什么。
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评判什么,但他希望谢究白能对宴辞好一些。
琢磨一番后,秦臻决定来个助攻:“谢先生,您别怪我多管闲事儿啊,宴辞那小子上回出任务受了点伤,希望你能关心下,看他好没好。”
谢究白一顿:“你说。”
秦臻:“你也知道他那个性子,什么事儿都爱自己扛着,不声不响的,可他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啊……”
谢究白听他絮絮叨叨莫名烦躁,眼看跑题越来越远,他出声纠正:“受了什么伤。”
秦臻压着嘴角,什么嘛,看来还是关心的,他咳了声:“腰上吧,你也知道我们这行,难免碰上危险的场合。”
“上回,需要挖一个地头蛇老大信息,他一个人潜伏进去,那个老大有点变态癖好,喜欢折磨人。”
“又听说宴辞以前还是陪拳的,就想测试下他的耐受性,硬生生在他腰上,戴着皮革手套打了几十下……”
秦臻挑着一些可以对外说的信息,他倒是没有夸大,每个字都是一板一眼复刻的事实,一边说一边观察男人的反应。
却瞧着谢究白神色始终很淡,垂着眼盯着地面,看不出情绪。
秦臻纳闷儿了,他这些年在各色人群中游走,眼里是非常好的,各方面都很敏锐。
几乎别人一个细微的表情反应都别想骗过他,再大的人物,到了他这儿,也三两下就会被摸透。
但他却琢磨不透谢究白。
屋里沉寂半晌,谢究白才施施然抬头,眼神都是冷淡的:“还有呢。”
秦臻茫然地哦了几声:“还有些以前的事儿,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吧,他不大喜欢被人知道。”
谢究白不说话了,但秦臻就是感觉,这个人好像在生气。
所以还是有所动容的?
刚好这时宴辞推门进来,见屋里气氛古怪,下意识看向秦臻,眼神示意:你跟他说了什么
秦臻嘿嘿地笑笑:对你好的话
宴辞不太舒服地蹙了下眉,很自然地赶客:“我送你回去吧。”
秦臻站起身拍拍屁股,朝谢究白礼貌道别:“那谢先生,以后有空再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宴辞领着人去电梯口:“聊了什么,为什么谢叔叔心情不太好。”
秦臻笑容神秘:“这个嘛,就是把你之前受伤的事儿跟他说了。”
宴辞一怔,胸口猛然起伏,脸上漫起戾气。
秦臻每次见他这样子,就心里发怵:“诶诶,我可是为了你好,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宴辞垂下眼:“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臻摸着下巴:“你这个谢叔叔,是个厉害人物,我竟然猜不透他……”
“但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宴辞神情徒然一股骄傲,像只努力得到认可后,昂首挺胸的小狗。
那当然,他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但是一想到,谢叔叔喜欢他,但只要他的身体,却不要他,宴辞又难过地垂下了眼。
喜欢一点用都没有,甚至抵不过谢叔叔的冷酷和理智。
为什么有人可以忍得住喜欢呢,宴辞既委屈,又不甘。
秦臻破天荒在他身上看到了‘失落’两个字。
见鬼,起早了。
但还是安慰他:“好了,别送了,快回去吧,他肯定会心疼你的,信我一次,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宴辞转身回屋,脚步却格外沉重缓慢。
越是靠近屋子,越紧张,心跳都快了。
是负担吧?
谢叔叔那么好那么温柔,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的。
他卖命换来的一个治病的机会,谢叔叔一定会觉得是负担。
宴辞在门前站住脚,盯着那扇熟悉的门,手都紧张得握成了拳头。
他胆怯了。
本来谢究白就觉得他的喜欢是负担,现在更加一项负担,那谢叔叔只会更用力地把他往外推。
宴辞喉结艰涩地滑动,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始终没勇气按下去。
如果谢叔叔只是推开他,也没关系,但他很怕男人会拒绝再接受治疗。
半晌后,宴辞眼一闭,索性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