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多眼杂,保不齐就很倒霉地被谁看见了,再加上寿宴上来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如果谢家想要封他们的口,那必定得大出血,不划算。
宴辞很坚持:“我跟谢叔叔一起去。我想去。”
谢究白挑眉:“行吧。”
宴辞点点头,双手缓缓地往上推,手下的肌肤触感极好,每一次接触对他来说,既是贪来的享受,又是炙烤一般的酷刑。
他控制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谢究白却是看得入迷了。
男生的手,颜色要较他的皮肤深一些,两种深浅过于明显的色差对比,让那双手更加充满了野性,有种让人着迷的危险感。
宴辞知道谢究白在看,心跳快了几分,脊背也是僵硬的,但嘴角却压着一抹笑。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谢究白面色舒缓,双眼微眯,心情很不错。
宴辞知道,气氛到位了,他趁机说:“谢叔叔,这几天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很冷淡。”
语气略带着一点受伤和委屈。
这句话也是他琢磨了好久的,本想委婉点,但想到之前的相处,谢究白不喜欢猜哑谜,那只会让他烦躁,所以宴辞选择了打直球。
而且他观察过,大部分时候他打直球,谢究白心情都比较愉悦。
哪怕是他说错话,谢究白也会看在他年纪小,带着一种宠溺格外宽容他。
这就是年下的好处——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得寸进尺。
年上出于长辈似的包容,就是年下进行试错的资本。
宴辞深知这一点,并且一直利用得很好,比如现在。
谢究白凝视他片刻,心想小孩儿还挺敏锐。
他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藤椅扶手,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宴辞一边按摩,一边不动声色地盯着谢究白,他知道谢究白每次做这个动作,就是在思考。
多半是在琢磨,怎么打发他。
宴辞不会让他如意:“谢叔叔,是你教我的,有什么要直白地说出来,这样才能好好交流。”
他半垂着眼,那样子又乖又委屈。
谢究白一怔,看来今天是糊弄不过去了。
他干脆地承认:“是对你有些冷淡,因为我还在考虑。”
宴辞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考虑什么。”
谢究白眯起眼:“好,既然你提到这个问题了,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
他坐起身,示意宴辞不用再按摩了,柔和的面色也冷硬了几分:“我不太喜欢事情超脱出我的控制,也不喜欢被人牵动情绪。”
宴辞安静地听着,嘴唇微抿,突然眼神亮了几分:“所以现在谢叔叔,已经会被我牵动情绪,对我的感情也超出了控制,是吗?”
谢究白眉头跳动了下,不情不愿地承认:“……是。”
这死小孩儿,怎么这么聪明。
还会反向做阅读理解。
他毫不怀疑,如果宴辞有尾巴,现在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谢究白无情地给他泼下一盆冷水:“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这几天他想到了一件事,他会在这本书里不断地轮回,但不是每一世的宴辞都喜欢他的。
他又绝对不会去主动追人。
所以,如果这一世他喜欢上了宴辞,那往后的轮回里,他就得去面对没有宴辞陪伴、一个人的那种孤独日子。
那不如就这样好了,谢究白承认他就是在摆烂。
宴辞凑近了点,语气带些急切:“可是谢叔叔,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的……”
谢究白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就不去喜欢。”
宴辞徒然心头刺疼,漆黑的眸子脆弱地颤动,有些无措:“可是谢叔叔……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
谢究白自信得倨傲,想说不可能。
但看见宴辞这副受伤的样子,他终归还是心软了。
谢究白抬起胳膊,手背爱怜地摩挲着宴辞的脸颊:
“那这样,如果你有本事,让我也喜欢你喜欢到失控,喜欢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那就……”
宴辞目不转睛:“那就怎么样。”
谢究白突然恶劣一笑,眼尾都似含着钩子:“那我就重新考虑。”
宴辞似乎不太满意,抿着唇没说话。
谢究白眯起眼,手沿着少年的脸颊下滑,落到唇边,他拇指重重地擦过宴辞的唇角,语气极富攻击性:“别得寸进尺。”
宴辞垂下头,乖顺地说了句好后,落寞地起身走了。
谢究白看着他高挑的背影,感觉他似乎每一步都很委屈,像只耸拉着耳朵的小狗,没有一点精神。
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但他本性就是自私,且性格恶劣,既然喜欢上了他,想得到他,那就花功夫,拼命地努力来打动他,而不是要求他去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