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谢叔叔要去哪儿。”
谢究白摸着小狗,心情愉悦:“医院,检查身体。”
在这件事上,他相信林医生没有骗他,因为他自己都能感受到,那种逐渐衰弱的无力。
而且这两天,半夜身体的阵痛更加频繁,他有时吃了安眠药都睡不着。
早上醒来后,还会惯性吐血,对什么都没胃口,少食原本就不是长寿之相。
宴辞推着他到大门口,柳司机已经准备好了车。
等两人上了车,宴辞才说:“谢叔叔,我们搬出谢家吧。”
葬礼那天,谢究白同谢一秋的谈话,他听到了一半。
不得不说,谢一秋真的是个让人很看不透的人,他的谢叔叔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斗得过那种猛兽。
他想将谢究白安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才能放开了手收拾谢一秋。
而且谢究白的身体,需要静养,不适合再劳心劳力。
谢究白散漫地看了他一眼:“再说吧。”
毕竟搬出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远离谢家难道就能安全了吗?这个想法未免太天真。
宴辞沉默了,头一回有些生气,觉得谢究白不太爱惜自己。
他想强行把谢究白带走,但又怕男人再也不理他。
一路上两人沉默,谢究白去了容清家的医院,等到了时,容清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谢究白只需要按照医生说的流程,一样一样做检查。
花费了半天,检查出来的结果,医生都有些震惊。
医生:“你这个……很古怪,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各个方面都衰败得过分,而且五脏六腑有中毒的迹象,又有点像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
“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服用什么有害的东西?”
谢究白想了下:“这些年,是多少年?”
原主是从十五六岁才开始吃林医生的药进行调理的,他不确定医生指的是不是那些药。
医生皱着眉:“应该快有三十年了。”
谢究白一怔,原主今年二十九,也就是在他还在娘胎里时,就遭了毒手?而且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在被那种有害的东西腐蚀身体?
太离谱了,简直比宫斗剧还精彩呢。
宴辞着急地问:“那还能治好吗?”
医生犹豫着摇了摇头:“这个……目前国内应该没有技术……”
宴辞几乎是在抢话:“那国外呢,全世界总有办法治的对不对。”
医生没办法回答他的话,因为凭着现在他的医术,他甚至诊断不出来谢究白是什么病,所以开不了药。
宴辞骤然握紧了拳头。
从办公室出来,宴辞始终阴沉着脸。
谢究白倒是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反正他穿书到原主身上后,死了好几回了,他对死亡已经失去了恐惧心。
大不了重新轮回,就是有点烦。
路过一台自动贩售机时,宴辞问:“谢叔叔喝水吗。”
谢究白点点头:“矿泉水就好。”
自动贩售机那边又一群人在排队,宴辞知道谢究白不喜欢人群,就把轮椅妥帖地靠在墙边,确保不会被人撞到碰到,自己再去排队。
在他离开这一会儿,谢究白就坐着发呆,寻思,这辈子如果他还是逃不过死,至少得给谢一秋留下点恐怖的回忆。
没道理他一个人活受罪,他过得不好,那就大家都不要过得好了。
这时,身后突然一群熊孩子嬉笑打闹着跑过来,他们看见谢究白的轮椅,觉得挺好玩儿的。
就慢慢靠近,蹲在地上,试探地用手戳了几下。
见谢究白没注意到,就使劲儿地推了下轮椅。
结果谢究白就那样直挺挺地被推了出去,轮椅失控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路过的人都纷纷避让,却冷漠到没有一个人帮他一把。
谢究白皱着眉,尝试自己用手把轮椅停下来,却失败了。
眼看着要撞上墙,他下意识伸手用胳膊抵在身前,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
一个人从后面拉住了轮椅。
徐瑾风度翩翩地将谢究白推到一边,笑容温和:“谢先生,又见面了。这是第二次我救你了。”
谢究白看着他不说话。
徐瑾面色受伤:“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好歹我们曾经也差点订婚,成为彼此的爱人。”
谢究白收回目光,绅士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徐瑾故意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夸张表情,笑容更深:“能得到您的谢谢,我荣幸之至。”
“谢先生是一个人出门的吗,这样好危险。”
刚接受了这个人的好意,谢究白也不太好对他冷脸,所以对他的问题也一板一眼地回答:“没有,我未婚夫在。”
徐瑾耸了耸肩:“好吧,看来我是没有送您回家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