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究白下了车,一个人进了会所,又根据容清发给他的包厢门牌号,找了过去。
他站在门口,理了理衣袖,才抬手敲门。
这是基本的礼貌。
敲了几下后,他推门进去,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谢究白以为是他找错了,还退回门口看了眼门牌。
确实没错啊。
也可能是对方还没到。
谢究白在包厢里坐下,沉着气等。
但半晌后,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半小时了,还是没有人来。
谢究白挑眉,给容清发了信息:你确定对方会来吗
容清:??当然确定啊,王菊义一小时前就给我发消息,说他过去了啊
容清特意截图了两人的聊天记录,给谢究白发了过去。
谢究白指尖点着屏幕,思考了会儿:有没有可能,他是在糊弄你
又打字:也不太可能,他跟你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你,真不想来,会直接拒绝
容清:对啊,人家没必要耍我,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谢究白:嗯
也只能这样了。
包厢里太闷,谢究白不是很喜欢这里面的空气,索性站起身,去走廊上透个气。
旁边是会所的顶级vip包房,是会所老板的私人包厢,不能随便进入。
这个会所老板,之前谢究白听容清说过,是一个脾气古怪的男人。
而且根本不把A城的这些豪门放在眼里,狂傲又冷酷,手段狠辣,处理事情雷厉风行,圈子里的人对他又怕又敬。
但人家有狂的资本,据说他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根本不是什么豪门能接触到层次。
连王菊义那种都不行。
此时,顶级包厢的门并没有关严,浅浅露了两指宽的缝隙。
谢究白从门前路过,本来没兴趣窥探里面,但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脚步不自觉就顿住了。
男人语气冷淡:“是谁在私下里偷偷给谢一秋帮忙。”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谢究白浅蹙起眉,凑到门口试图听清里面人的谈话。
但其余人似乎连说话都带着畏惧,嗓音很小,让他听不清。
谢究白侧了侧身子,就看见屋里坐着一群人。
好些人他都认识,几乎都是圈里的大佬。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让A城抖三抖的人物。
谢究白视线挨着坐在沙发边角的人,一一扫过去,很快又顿住。
右边第三个男人,不是王菊义是谁?
难怪他怎么都等不到人呢,原来是上这儿来了。
这时,屋里的男人又说话了,嗓音是一贯的低沉:“谢家的事儿,谁也不许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谢究白心头一跳,这声音,是宴辞?
不怪他之前没听出来,主要是包厢里自带回音,他又在外面,隔着一道门,听得就不太真切。
但这回他实打实听清楚了。
谢究白顺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就看见单独坐在高台上的男人。
那张熟悉的脸,因为平时额前的碎发都往后梳了上去,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且更加冷厉,攻击性十足,多了几分野性的美感。
谢究白瞳孔缓缓放大,亲眼看见一群圈内大佬,在宴辞面前乖顺得跟小鸡仔似的。
谢究白:“……”
到现在,以前那些被他有意无意忽视的疑点,全部浮现了出来,然后得到了答案。
难怪X大学里,欺负过宴辞的人,最后下场都不太好。
难怪上次拍卖会那次,他看见宴辞从一个高级会所走出来。
难怪有关谢一秋和谢二冬的很多消息,宴辞都能比他抢先知道。
谢究白简直都气笑了。
乖巧?无害?小可怜?
他以为自己挺会演的,原来宴辞才是行家。
就屋里那些人,谢究白看了一圈,没一个是容易相与的好鸟,个个都是人精,心狠手辣,心眼子一箩筐。
宴辞能把他们收拾得那么服帖,只能说明,宴辞是比那些人还要厉害的主儿。
能让这么多大佬,都俯首臣服的,能是什么小白花?
那起码也得是食人花。
谢究白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直接提步就要离开,但刚转身走出两步,就被一个怀抱缠上了。
宴辞从背后死死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半晌没说话。
刚才他发觉谢究白在门外时,心脏都快跳停了。
哪怕他一早就做好了掉马的准备,真到了这种时刻,还是害怕的。
他害怕谢究白不接受他。
有多爱谢究白,这份恐惧就有多深,越是深爱,越是小心翼翼。
于是他本能地追了出来,先把人留住。
宴辞有种直觉,凭着谢叔叔的性格,如果今天他没有及时把人挽留住,把话说开,那两人间一定会产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