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谢究白的眼神,宴辞心虚,只说:“还好。”
宴辞是知道他爱吃肉的,也知道他的病不能多吃,所以只加了很少一点。
但他蒸粥的时候,在粥上面用布隔开,铺了厚厚一层肉,把肉的香味都蒸进了粥里。
谢究白从浴室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他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然后整个人气场开始低落:“阿辞,这里面没肉。”
宴辞嘴硬:“有的。切得碎。”
谢究白气笑了,勺子一丢,抬头审视他:“碎得沫都没有了是不是。”
宴辞别开头,两只手背在身后。
莫名可怜巴巴的。
谢究白叹了声,又拿起勺子,边吃边自言自语:“没肉就没肉吧,好歹闻着有点味儿……”
但他吃下第一口,就幸福得弯起了眼。
虽然没肉,但每一口都像是在吃肉。
谢究白觉得这碗粥美味极了,很快吃完。
挑嘴大师很久没吃得这么饱了,下意识摸着肚子:“阿辞,明天还吃这个吧。”
宴辞微不可查地弯了下唇角:“好。”
谢究白把他细微的愉悦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睡一觉起来,他脑子清醒不少,反而想明白了。
宴辞关心他,不管是处于何种情感,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的。
他只需要利用好这一点,偶尔给小孩儿一点甜头吃,把人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就好。
比如今天突然改变的称呼。
吃过午饭,谢究白就懒怠地躺在窗前的藤椅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直到隽泽突然到访,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谢究白皱起了眉头:“你母亲的遗嘱合同丢了。”
第7章
上次在谢究白同徐瑾的订婚宴上,隽泽带着那份遗嘱合同过来,本来事后想把东西都留给谢究白的,但谢究白考虑到自己前几世的惨死,觉得他身边并不安全,于是又还给了隽泽,让他代为保管。
这才过去几天,竟然就丢了。
谢究白抿唇沉思片刻:“什么时候丢的,有锁定的嫌疑人吗。”
隽泽:“今天丢的,嫌疑人还在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会对那份遗嘱动手的,只可能是你们谢家的人,所以你要小心。”
谢究白倒是镇定,眼皮都没抬。
他心里门儿清,他们遗嘱都搞到手了,那下一步一定是弄死他,等他死了,再把遗嘱毁掉,往后谢家就真正的属于他那些狼子野心的长辈们了。
隽泽谨慎地环视了下房间,又压低声说:“放心,他们偷走的遗嘱是假的,真的那份我已经寄存银行保险柜了。”
谢究白看了他一眼,轻笑:“好。我自己会注意的。”
隽泽起身正要离开,突然扫到桌上的一瓶药,他拿起来看了会儿:“这些药是谁给你开的?信得过吗?”
不是他草木皆兵,只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必须要足够地警惕。
谢究白懒懒地瞥了眼:“林医生,我父亲当年的病,就是他在治,算是谢家的老人了。”
隽泽拇指摩挲着药瓶上面的字,意味深长:“但他并没有把你父亲治好,而且你父亲死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很年轻不是吗。”
谢究白怔了下,缓缓眯起了眼。
隽泽从瓶子里倒了两颗药在掌心:“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医学硕士,简单的药物成分检查是能做的,这个药你先暂停几天,我拿几颗回去检查,等确定没事,你再继续吃。”
谢究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以及它背后可能隐藏着的重大秘密,眸色阴沉了几分:“好,我等你消息。”
隽泽走后,宴辞才推门进来。
他倒了杯水,想伺候谢究白吃药。
谢究白意味不明地看了宴辞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突然说:“那个药先别吃了,有问题。”
宴辞顿住,眼底一瞬间戾气丛生,又很快垂下眼掩盖。
他把药放回去:“以前不是一直吃的这药吗,为什么会有问题?”
谢究白一直用余光观察着他:“这个谢家多的是人不想要我活着,很奇怪吗?”
他回头朝宴辞微笑了下,那张苍白的脸,因为散漫又温柔的笑添了几分生动。
宴辞眼里是细密的心疼,还有压抑的情绪,这些都被谢究白看在眼里,让他愉悦了几分。
小孩真是好骗,他说什么都信。
谢究白朝他招了招手:“来。”
宴辞便在他藤椅旁,乖顺地蹲下了身。
谢究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垂,神色忧伤:“我母亲的遗嘱合同丢了,所以现在,我身边很危险,他们会想尽办法让我去死……”
宴辞袖子底下拳头紧握,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面上却很平静:“你不会死。”